這讓李定國有些吃不準(zhǔn)了,眼前的這個太子,到底是個什么人物。他,這是在干什么。
朱興明已經(jīng)是自己的俘虜,李定國也不怕他知道。況且,就算是朱興明知道,他的三個團營再怎么能打,戰(zhàn)斗力再怎么強悍。
面對東山寨這種四處無險可守,易攻難守的地方。只要孫可望的八萬大軍一到,除非官兵有神仙相助,否則必敗無疑。
只是讓李定國不知道的是,朱興明在東山寨布下的這三個團營,雖然沒有神仙相助,但也差不多。
如果是單純的冷兵器作戰(zhàn),即便是虎賁營能打,即便是東宮衛(wèi)厲害,即便是振威營的孔祥鑫算得上是翹楚?墒敲鎸O可望的八萬大軍,沒有任何防御優(yōu)勢的東山寨,明軍確實必敗無疑。
可朱興明有熱兵器,虎賁軍五千支燧發(fā)槍。這五千支燧發(fā)槍,將會是孫可望的噩夢。
憑借著技術(shù)優(yōu)勢,火器的改進,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這群流寇的認知范疇。他們的自我認知中,根本就不知道火器的威力有多大。更不知道,熱兵器時代對冷兵器而言,將是一邊倒的碾壓態(tài)勢。
就像是假如這個世界上有領(lǐng)先我們文明幾百年的地心人類,一旦咱們與其開戰(zhàn)。咱們根本無法理解他們的武器,這等于就是降維打擊。
雙方,壓根就不是在一個噸位上的對決;饦,對于扛著大刀長矛的流寇們來說,太過于稀奇。
即便是有人見識過火槍,他們的認知中;饦屢膊贿^是一種唬人的武器,射擊繁瑣,威力平平、準(zhǔn)頭奇差、故障頻出,甚至于時不常的啞彈熄火,或者自我炸膛的破爛貨。
甚至于,火槍的威力,還不如弓箭來的實在。
確實是,大明王朝的神機營原本威力并不容小覷。可是在明末這個貪腐橫行的時代,神機營不過就是個擺設(shè)。神機營的火槍,還不如弓箭。
李定國洋洋得意,你太子爺聰明一世,卻想不到我們會偷襲你的東山寨三團營吧。
誰知,朱興明反問道:“李將軍,你覺得本宮是百密一疏,還是有意為之呢?”
笑容在李定國臉上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驚恐。李定國是極能打的,戰(zhàn)術(shù)運用的也是出神入化。朱興明的略一點撥,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對啊,太子爺為什么主動來劍門關(guān)送死。為什么他會把三個團營擺在戰(zhàn)略位置并不重要,且遠離大部隊的東山寨。這不是擺明著,送給張獻忠吃的么。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太子爺故意擺出來的龍門陣。太子爺都是故意的,他的目的不過就是想引誘張獻忠攻打東山寨。
想到這里,李定國不由得寒毛直豎。如果真是這樣,孫可望他們就危險了。
突然,盛怒之下的李定國,拔出長劍指著朱興明。一旁的孟樊超等人大驚,李定國冷冷的道:“可太子你還在我手里,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么。”
朱興明信心十足的說道:“你不會,本宮給過你們機會,給過你們投降朝廷的機會?墒墙o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啊,本宮給過你們活路,你們偏偏要選擇死路這又怪的誰來,F(xiàn)在你殺了我,有用么?”
現(xiàn)在殺掉朱興明確實沒用,可是孫可望的部隊已經(jīng)抵達前線。想通知他也來不及了,況且,就算是此時李定國通知孫可望,說東山寨有詐,孫可望也絕不會相信。
孫可望與李定國二人素來不合,他還會認為這是李定國怕自己搶功,故意給自己使絆子。
一時之間,李定國渾然沒了主意?粗葆鍩o計的李定國,朱興明冷冷的道:“東山寨一戰(zhàn),本宮就是要打痛張獻忠。只有打痛了他,他才會知道疼。孫可望一敗,你們還有什么能力與朝廷抗衡。即便是你們殺了本宮,你們一樣都得陪葬。想活命,就趁早快快投降!”
李定國知道,此時已經(jīng)無法殺死眼前的這位太子爺了。他收起長劍,恨恨的道:“若是東山寨你們輸了,我定會親手殺了殿下。”
李定國想不明白,即便是朱興明早有所備。在東山寨這種毫無天險可守的地方,他們?nèi)绾螌Ω秾O可望的部隊。
然而,此時孫可望帶領(lǐng)的流寇,已經(jīng)開啟了他們的噩夢。
為了此戰(zhàn),張獻忠把自己的精銳都調(diào)撥給了義子孫可望。張獻忠期望此一戰(zhàn),是他的反擊逆襲之戰(zhàn)。
孫可望,原名孫可旺,明末張獻忠大西政權(quán)主要將領(lǐng)、南明永歷時期權(quán)臣,陜西延長縣或作米脂縣人。明崇禎三年,張獻忠在陜北造反,出身貧苦的孫可望參加義軍,被張獻忠收為養(yǎng)子。成年后,勇敢、狡奸,每遇敵,他率部下沉著應(yīng)變,被軍中呼為“一堵墻”。因為他識字,又機靈,很受張獻忠器重,為張獻忠四個養(yǎng)子中之長子。
孫可望識文斷字,打起仗來老奸巨猾。能夠隨戰(zhàn)場形勢隨機應(yīng)變,隨時做出應(yīng)對策略。
然而,此時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面對的,將是一支什么樣的部隊。
擺在孫可望面前的,是一支奇怪的,從未見過的部隊。這支軍隊的士兵手里沒有長矛大刀,也沒有弓箭弩機,他們手里拿著的,都是清一色的毫不起眼的火槍。
火槍嘛,只不過是唬人而已?此麄兩y的在軍營之外,三三兩兩或坐或站。這些官兵在擦拭著自己的槍支,似乎對于從山坡上摸上來的流寇,毫無知覺。
孫可望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悄無聲息的指揮著部下,摸上山坡之后,準(zhǔn)備發(fā)動總攻。
官兵當(dāng)真是蠢得厲害,居然在一個坡下安營扎寨。這不是,故意自己找死么。他們以為找了個背風(fēng)的好地方,大概官兵們沒有想到,自己會摸到這里來吧。
山坡上涌滿了流寇的軍隊,眼看時機成熟,孫可望拔出佩刀,高喊著:“殺!”
氣勢如虹,流寇們排山倒海,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從山坡上疾沖而下。對著,坡下毫無準(zhǔn)備的官兵,發(fā)動了突然襲擊。
原本散亂的官兵們,突然間迅速集結(jié)反應(yīng)了過來。他們似乎適才是故意的,因為幾乎是眨眼之間,散亂的官兵們分成了整齊的三排。
有些久經(jīng)沙場的流寇,已經(jīng)感覺到大事不妙了。這里,是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