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道的,關(guān)于王真前輩的事情,都是聽王真自己說的。
他當(dāng)時也覺得,妻子魂飛魄散的時候,他一怒之下將那司殿李忠平給斬殺了,可這馬臉鬼差卻跟我說,這件事情另有隱情。
恐怕,王真前輩也被蒙在鼓里。
因此,我再問。
“什么意思?”
馬臉鬼差低聲跟我說。
“大人,這事兒跟您說了,您前邊別告訴別人!
“說實話,您剛才說了,您是那個王真的朋友,我這才忍不住告訴您這些真相的,不過,就算知道了真相,您也千萬不要告訴您那位朋友!”
“現(xiàn)在,就讓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殺了那李忠平,也是為他好!”
聽此言,我不由得疑惑。
“為何?”
馬臉鬼差則嘆了一口氣道。
“那李忠平之前雖然只是個嵩州司殿,但是,他的關(guān)系通天,與如今的酆都大帝還有些親戚關(guān)系,否則,你以為,他那樣為非作歹的人,為何還能夠一路走上司殿之位?”
“能力什么的,狗屁,不過是關(guān)系硬而已!”
“剛才我不是說了嘛,其實,王真去找李忠平理論的時候,他知道王真實力非同一般,所以,早早的就做了許多布置和準(zhǔn)備!
“陰司大殿上埋伏的那些陰兵,以及王真親自的那一縷魂魄,其實都只是表面上的東西,而李忠平為了保護(hù)自己,與王真見面的,根本就不是他的本體,而是以術(shù)法幻化出來的一具魂體。而且,為了騙過王真,那李忠平尋的還是他家族之中的一個兄弟的魂魄,貼了一張臉皮,再請高手使出幻術(shù)做出來的,因為是本家族的兄弟的魂魄,所以,魂魄之氣非常相似,若不是極為熟悉的人,根本感覺不到其中的區(qū)別!
“再加上,那臉皮幻術(shù)還是李忠平在地獄之中,尋了狐族一位頂級高手的魂魄,減了他幾百年牢獄之災(zāi),才換來的幻化之法,就算高手也難以識破那種幻術(shù)!
“如此,看起來李忠平是被斬了,實際上,那只不過是李忠平的替身而已!
這樣的真相,讓我有些吃驚。
我不由得問。
“李忠平族弟的魂魄,就不是魂魄嗎?那還是他的親戚,他居然用自己的親戚,去做自己的替死鬼?”
這真的讓我無法理解,害別人那是他手段狠辣,這個人,居然連自己的親戚都拿來做替死鬼,當(dāng)真是禽獸不如。
馬臉鬼差卻是苦笑一聲。
“這個,算得了什么!
“為了上位,不擇手段,成王敗寇而已!
“那李忠平以自己族弟做替死鬼,就是為了用這樣的罪名,去對付王真,因為他知道,王真實力非常強大,縱然陰司陰兵出動,都沒有能夠攔住他!”
“之后,李忠平暗中發(fā)酵這家事情,掩飾自己的過錯,放大司殿被斬殺的事情,所以,當(dāng)時這件事情在整個陰間都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那位王真倒是有些本事,這么久了,李忠平始終沒有能夠捉到他!”
“希望永遠(yuǎn)不要捉到,否則,這天地間真正的義士,可就少了一位,以后,誰還敢去做這種事,誰還敢去反抗?”
“沒有人敢反抗,只會讓李忠平那樣的人,更加的肆無忌憚!”
說實話,我沒想到,這個馬臉鬼差倒是個明白人,其實,許多這樣的人看慣了上邊的作風(fēng),往往會受到污染,同流合污。
可馬臉鬼差混了這么多年,依舊能夠保持自己的這份義憤填膺的心,其實也不容易。
“義士被陰司通緝,流浪在江湖上,而那些真正的惡鬼,卻執(zhí)掌著如今活人的生死輪回,這世間,如何能不亂?”
“搶人功德,害人妻子魂飛魄散的李忠平,現(xiàn)在卻換了個名字,叫李中心,憑借他背后的關(guān)系,如今已經(jīng)去了酆都,做了酆都的司殿!”
“這酆都司殿的地位,遠(yuǎn)超地方司殿,所以,我才說,別告訴你那位朋友,否則,他再去酆都,那里高手如云,怕是占不到任何便宜,反倒自投羅網(wǎng)!”
我知道馬臉鬼差說這些話的意思。
我點頭。
“多謝提醒!
馬臉鬼差立馬擺了擺手,讓我不用跟他客氣,隨即,他又看向我問。
“大人,您真是那位王真的朋友吧?小的說這些,您不會告訴李忠平和上邊那位吧?”
他說完才考慮到這個問題,看著我的表情,還是有些擔(dān)憂的。
我則道。
“自然不會!
“我說了,王真是我朋友,他從陰間逃走之后,就是我?guī)退厣淼。如今他的實力,更進(jìn)一步,我相信,他一定會做更多你口中的義事!”
“至于你們上邊那位,我與他,不共戴天!”
聽到這話,馬臉鬼差又愣住了,他看向我,問。
“大人,您不會是要……”
后邊的話他沒說出來,因為這里是陰間,已經(jīng)快到青城界了,他根本就不敢說那么多。
我微笑,道。
“看情況!”
“如果上邊那位,與李忠平是一般貨色,我不介意,直接在酆都出手!”
馬臉鬼差盯著我,他體會過我的實力,但他還是提醒。
“大人,三思……”
我抬手示意,讓他不必多說。
“這件事情,我考慮過了,有些事情,不論結(jié)果如何,都是要做的。若當(dāng)時王真瞻前顧后,他恐怕早就被那李忠平給斬殺了!”
馬臉鬼差點頭,只是感覺自己的步子,變得更加沉重了。
后邊。
馬臉鬼差的話變得少了許多。
很顯然,他在擔(dān)心,去了酆都會發(fā)生的事情,我們一行人,大約到青城界的時候,即將上那更寬一些的官道,可是前邊那條官道卻封閉了起來。
遠(yuǎn)遠(yuǎn)地看去,那邊官道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斑駁的黑影。
那些人排隊,身上都穿著青色的鎧甲,不過,看那一張張臉,我卻發(fā)現(xiàn),那些陰兵的臉大都是蛇臉。
甚至。
走在最前邊,騎著紙馬的一道身影,我看起來還有幾分熟悉。
轎子停了下來。
前邊紙馬停下來,其中一道身影回頭,我發(fā)現(xiàn),那張臉不正是柳家的三當(dāng)家柳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