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察覺到他跟著,還好心的等了他片刻,瞬間改變了獨自一狗覓食的原計劃,昂著狗頭盯著他搖尾巴。
似乎在問:我們?nèi)ツ睦镎液贸缘陌。?br>
平時錢月紅幾乎天天在家,除了被指揮著幫忙跑腿做活,小滿很少有機會出來。
他有些迷茫地眨眨眼,仔細想了想。
之前那個愛欺負他的孩子頭曾經(jīng)說過,村后面的那個山上,有很多好吃的,他爸爸就曾經(jīng)去過。
當(dāng)時那孩子頭見他經(jīng)過,還特意跑過來堵住他,從口袋里掏出好吃的和他炫耀。
“你看,這是我爸從山上帶回來的紅果和梅子,比市集上賣的不知道甜多少倍!”
“而且我爸還從山上摘回來好多菌子,熬成湯,炒成菜都超級鮮美!”
“我爸爸知道我愛吃,特意采了一大筐回來,曬成了干,足夠我們家吃好幾個月呢!”
“這么好吃的東西,你連嘗都沒嘗過吧?”
小滿雖然對他說的那些東西,和自己見過的食物有些對不上號。
但“甜”和“好吃”他還是聽得懂的。
小家伙眼里光芒一閃,頓時燃起希望。
那臟兮兮的小手指,堅定的指向后山方向。
大黃仿佛也感覺到了小滿的期待,興奮的“汪”了一聲。
一人一狗拔足就跑。
轉(zhuǎn)眼跑到了山腳下,周邊已經(jīng)沒什么人,大黃回頭看了小滿一眼,像是確認他安全,便不再守著他,而是沖在前面開路。
小滿跟在后面,還沒來得及開始往上爬,突然覺得腳下一空。
有人架著他的腋下,突然將他從地面上抱了起來。
小滿有些驚慌的扭過頭,正對上一張中年女性面孔。
女人名叫郝麗,頂著一張與勞動婦女一般無二的黑黃面容,額前的頭發(fā)長長的散落在兩邊,蓋住了大半面容。
這長相原本還算普通,但風(fēng)一吹,將蓋住她左邊面容的長發(fā)往上一掀,卻露出一道長長的,猙獰的疤痕。
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蜈蚣。
小滿頓時嚇得縮了縮脖子,掙扎著去推她的手。
郝麗那雙陰沉的眼珠將小滿上下打量一遍,耐著性子彎了彎唇角,努力裝出一副和藹模樣。
“小家伙,你一個人上山來玩兒啊?”
她一笑,臉上那疤痕仿佛蜈蚣活了一樣,隨說話的動作一動一動的,更嚇人了。
小滿說不出話來,只能更加用力的去推她的手。
郝麗扭頭看了看四周,見這么半天都沒有大人追過來,頓時放下心來。
“原來是個沒人管的野孩子,正合我意!
郝麗放心大膽地將小滿往肩膀上一扛,樂滋滋地扭頭就走。
小滿隱約能感覺到,如果自己被她帶走了,可能就永遠也見不到大黃了。
小家伙掙扎了兩下,卻發(fā)現(xiàn)郝麗的手像鉗子一樣,死死抓著他的腳腕,怎么也掙脫不開。
他想喊大黃回來幫忙,著急地沖剛剛上山的那條小路的方向張了張嘴。
然而無論他怎么使勁,卻只發(fā)出了短促而微弱的一聲氣音。
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根本聽不見。
他以后真的要見不到大黃了嗎?
小滿委屈得小眼一紅,伸出小短手,不甘心地沖剛剛大黃消失的方向抓握了兩下。
像從前每一次,他將小手按在大黃狗頭上,安撫它一樣。
就在淚水即將徹底占據(jù)視線的前一秒,忽然一陣熟悉的四足踏地聲由遠及近。
小滿連忙抬眼望去,只見一個黃白的身影,如一只離弦的箭般,飛快的俯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