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本事打算死心塌地的在婆家過一輩子,可事實告訴她,婆家就是婆家,不管她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成為這里真正的主人。
最開始嫁過來的那一年,公婆大概是看在她懷著孕的份上,對她還算不錯。
可等她生完孩子,時間一長,就漸漸變得不一樣了。
生活里瑣碎的事情太多,她沒有工作,整天呆在家里,不得不每天和公婆相處,每天照顧老人、照顧孩子,還要操持家務(wù),做飯做菜洗衣服。
每天一睜眼,就是山一樣高的事情堆在那里等著她干。
可就是這樣,親戚朋友還總覺得她每天呆在家里不用外出賺錢,是在享福。
就連公公婆婆也是這么想,但凡她在家務(wù)上有一點疏忽,公婆的數(shù)落責問就會立刻落在他身上。
最開始還只是數(shù)落,時間一長,大概是意識到她真的沒有人撐腰,除了自己家也沒地方可以去,公婆對待她就像對待免費雇傭且永遠也不會跑的保姆似的,越發(fā)肆無忌憚。
稍有不順心,就拿他干的活說事,雞蛋里挑骨頭,數(shù)落個沒完沒了。
這種時候但凡她敢回一句嘴,這件事必定要鬧上個十天半個月。
一開始她還自己應(yīng)付著,努力做到最好,讓她們沒有刺可以挑。
可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他慢慢的發(fā)現(xiàn)有些事不是自己努力做好就可以的。
如果有人想要刻意為難你,事情不管做的多好,總還是有錯處可以挑。
每次公婆找完她的麻煩,都忍不住抱怨——
“別人家的媳婦兒娶回來,要么就是能賺工資,貼補家用,要么就是家里有錢有實力,多少能幫上忙。你瞅瞅你,要什么沒什么,現(xiàn)在年紀還這么大了,那張臉都不能細看了,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就是因為你這么個只知道花我兒子工資的拖油瓶,我得比我那些老姐妹少買多少件好看的衣服和首飾?出去我都嫌丟人!”
16
“也不知道我兒子當年怎么就看上了你,你到底哪點能配上我兒子了?”
這樣的話,這些年宋文怡不知道聽了多少遍。
大半輩子都在這樣被數(shù)落和打壓中度過,宋文怡不知積攢了多少委屈憋悶。
現(xiàn)在自己年紀越來越大,女兒也長大了,看著家屬院的其他家屬都穿金戴銀,受人尊敬的活著。
再想想自己,想想每次自己被公婆刁難時,女兒望著自己的那一言難盡的眼神,宋文怡就覺得心里難受的很。
她也想在女兒和所有人面前有尊嚴、體體面面的活著。
她不想這樣繼續(xù)過下去了。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那個多年未聯(lián)絡(luò)的母親。
婆婆也不知是從誰那兒聽說母親已經(jīng)從鄉(xiāng)下回來,重新去了部隊醫(yī)院里任職,并且似乎比從前更加厲害。
宋文怡聽完當即便有些心動。
只是想到多年前和母親的那場爭吵,還有斷絕關(guān)系的事,她猶豫了很久,一開始是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契機和母親聯(lián)絡(luò)。
直到這一次,丈夫突然病倒,宋文怡著急的同時,忍不住想到了母親和母親那一手卓絕的醫(yī)術(shù)。
這正是她在婆家人面前重新樹立形象,顯示實力的好機會。
他想著只要這次母親能幫上忙,他們母女倆重新聯(lián)絡(luò)上,婆家人忌憚母親的地位和能力,以后肯定不敢再像從前那樣隨便對他大呼小喝。
可她的希望,第一次落空了。
宋文怡一時之間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婆婆鄧永秋滿臉失望,罵完了她,又忍不住著急。
“連個人都請不來,時行現(xiàn)在病成這個樣子該怎么辦?”
在宋幼瓊?cè)フ埻跆m熙之前,鄧永秋就已經(jīng)帶著宋時行去找了目前已知最好的醫(yī)院。
甚至為了兒子,她還多方打聽,連名聲不錯、傳聞中很厲害的中醫(yī)也都找了一遍。
然而看病看了一大圈,根本沒有什么效果。
再這樣下去,她兒子下半身怕是真的要永久癱瘓,下半輩子要以一個殘廢的樣子活著了。
那可是她的心肝,她最愛的寶貝兒子,她怎么能看著兒子變成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