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亞慶心猿意馬的喝了口熱茶,也沒試溫度,一口下去險些給自己舌頭燙出泡來。
他趕緊“呸呸呸”幾口,大狗似的吐著舌頭瘋狂散熱。
對面文元勛看了忍不住笑起來。
“怎么都這么大了,還像小時候一樣毛毛躁躁的?”
文元勛嘴上這樣說,卻起身去找了些涼水來給熊亞慶兌上。
“現(xiàn)在溫度應(yīng)該可以了,喝吧!
熊亞慶卻沒有動,而是皺眉看著文元勛,回想他剛剛說的話。
“小時候?你這么多年一直在關(guān)注我?”
“你說你是我的親生父親,既然你一直在關(guān)注我,為什么這么多年沒露過面來看我?”
文元勛笑容忽然變得有些苦澀,放下茶杯。
“這件事說來話長!
“你已經(jīng)知道了,熊志遠其實并不是華國人!
“其實我也一樣。”
此話一出,熊亞慶時間愣了。
“你是說,你也是敵……”
話說到一半,他生生止住。
在人家面前說人家是敵特,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文元勛卻哈哈一笑。
“沒關(guān)系,無論你怎么說我都不會生氣,畢竟你這些年是在海島軍區(qū)長大的,從小到大接受到的也是華國的教育,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也是正常,我不會怪你!
“但我也不瞞你,我其實,是熊志遠的聯(lián)絡(luò)人!
“嚴格來說,我是他的上級!
熊亞慶瞳孔震顫。
他就這么笑瞇瞇的把這句話淡然的說出來了?!
怎么有一種老鼠在貓面前絲毫不怕的上躥下跳的感覺?
熊亞慶本能的很想做點什么,但又很快意識到自己沒那個能力。
這人既然敢這么平靜的把事實說出來,根本就不怕他會做什么。
而且就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害怕的應(yīng)該是他才對……
熊亞慶吞了吞口水,只能努力平靜的繼續(xù)往下聽。
文元勛向后靠在竹椅的椅背上,一手端著茶杯,兩條腿交疊在一起,時不時喝上一口茶,又慢悠悠的繼續(xù)往下說。
“這些年,其實有很多任務(wù)都是由我傳達給熊志遠的,只不過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這些任務(wù)都是誰發(fā)布給他的!
“我知道熊志遠這些年在部隊里、在家里都做了什么,知道他每次都是從哪里發(fā)的信號,知道他每一次任務(wù)完成的具體過程和情況!
“總的來說,我對熊志遠是全知狀態(tài),而熊志遠完全不知道我也在這座島上!
“所以這些年他完成的每一項任務(wù),都需要經(jīng)過我的檢驗,他完成狀態(tài)并不好的那些任務(wù),也都是由我來替他擦屁股!
說到這,文元勛不由得嗤笑。
“熊志遠自以為任務(wù)完成的很好很圓滿,每次都能有驚無險,其實全都是靠我替他完善,否則他根本活不到今天。”
熊亞慶越聽越害怕。
這個文元勛如果像他自己說的那么厲害,那他現(xiàn)在豈不是羊入虎口?
——不對,他這算是羊入狼窩了吧?
熊亞慶捧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
這樣的細節(jié),自然逃不過文元勛的眼睛。
他饒有興致的勾了勾唇。
“你這孩子,倒是沒我想象中的膽大!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身世嗎?”
熊亞慶猛地從杯子里抬起頭。
文元勛很滿意他這個反應(yīng),唇角的笑意加深幾分。
“你的身世,其實是意外!
“很多年前,熊志遠有一次接了我分發(fā)下去的任務(wù),外出執(zhí)行的時候卻失敗了,沒能按時回到海島軍區(qū),被任務(wù)硬生生拖了幾天!
甚至都不用文元勛開口,熊亞慶自己哭著哭著就開始表態(tài)。
“爸,你放心,從今往后咱們父子倆就齊心協(xié)力,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配合你。”
“反正我現(xiàn)在在部隊里也是沒什么前途了,實在不行將來你把我?guī)Щ卦絿蹱攤z一起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也好!
“你放心,不論在哪里,我都會好好對你的,將來給你養(yǎng)老。”
文元勛勾了勾唇角。
這倒是省了他策反的步驟了。
不過……
文元勛迅速安撫住熊亞慶,一臉認真的跟他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