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詩興沖沖跑出去,一看蘇塵閉著眼,只得街尾街頭又掃了眼,灰溜溜回來。
“怎么不問?”
“都閉眼休息了,怎么問?蘇道長指定是不想回答!
茶館里外隔音并不好。
不然他們也不可能天天坐在茶館里頭看熱鬧。
蘇道長明顯是聽到他們想問情況的,還閉眼,她哪里能不識趣,再去打擾?
蘇塵閉目養(yǎng)神了兩個小時。
再度睜開眼。
依舊說細雨蒙蒙。
天色似乎更暗了些。
一輛車緩緩?fù)?吭跀偳啊?br>
大肚子的女人下車撐傘,緩緩走到蘇塵攤前。
彼時老宋抱著一本老舊的記事本翻看著,時不時記錄著什么。
宋詩詩在上指甲油,時不時對著窗外比劃一下不同光下指甲的狀態(tài)。
驀地她手一抖。
“老頭老頭~”
老宋被她推了兩下,茫然看她,很快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黑色的傘緩緩抬起。
當(dāng)看清傘下女人的那張臉時,老宋瞪大眼。
“又來?”
宋詩詩連連點頭,小聲問:“蘇道長不會是被厲鬼纏上了吧?”
“聽說這種帶著孩子死的厲鬼,最兇了!”
下一刻,他們就看到小車駕駛位上下來一個西裝男,拿著手帕拉出椅子擦了擦,緊接著一愣。
“椅子怎么沒濕?”
宋詩詩和老宋都有瞬間的呆滯。
老宋擦了擦眼睛。
后者擰了擰大腿。
“這厲鬼……”
“還有同伙?”
熙夢沒忍住笑了聲。
二人連忙轉(zhuǎn)身。
小柳兒也好奇望著她。
熙夢輕咳了聲:“什么眼光?活生生的人,非要看成鬼。”
“活生生的人?”
老宋不太信。
宋詩詩個虎娘們猶豫了瞬,難得殷勤地倒了三杯水端出去。
“喝水,喝水哈!
順勢摸了把女人的手。
溫溫的。
掩飾住內(nèi)心的愕然,她飛快回了茶館里。
“居然真是人!”
她感覺胸腔里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小姨,他們難道不是普通人?會分身術(shù)?”
蘇塵看著緩緩坐下的女人,觀察到她眉宇間彌漫的死氣,無聲輕嘆。
女人面容溫和,說話很是有禮。
言簡意賅表明已經(jīng)生了三胎女兒,家里情況特殊,如今再懷上,去醫(yī)院走后門說是三胎里有男孩。
她怕醫(yī)生敷衍她,偶然聽蔣家說起蘇塵,想再來確認一下。
“蘇道長,我只想聽實話,還請?zhí)K道長如實相告。”
“這是我的八字!
蘇塵沒接那張紙。
“斷胎兒性別不用八字!
他解釋了句。
女人愣了下,訕訕將八字收回。
“那蘇道長……”
蘇塵:“你懷的是三胞胎。”
女人連連點頭:“對的對的,那是不是說明……”
“的確是更有機會生兒子!
女人屏住呼吸。
蘇塵繼續(xù):“你這肚子里,有一個是男嬰!
得到肯定的回答,女人總算展開笑容。
她的雙手下意識撫摸著肚子。
“太好了。”
“寶寶,媽媽就知道你們最爭氣了!
“小張,我們現(xiàn)在就回家!
“我要跟寶寶的爸爸奶奶說這個好消息。”
西裝男點了點頭。
從懷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蘇塵。
“謝謝蘇道長。”
女人微微躬身,轉(zhuǎn)身上了車。
等車離開。
宋詩詩才又出來。
“蘇道長,她快死了?”
剛才在茶館里,熙夢小聲解釋了下情況。
之前來的那個也不是鬼。
而是她的執(zhí)念。
有一部分人死之前會有隱隱的預(yù)感。
將死的直覺會讓他們不甘,從而生出執(zhí)念。
執(zhí)念有時會提前出現(xiàn),有時是死后出現(xiàn)。
蘇塵頷首:“嗯。”
“你……不提醒一下她嗎?”
“她只是來問肚中孩子的性別!
宋詩詩張了張嘴,許久,才干巴巴地吐出一個“哦”字。
茶館里。
小柳兒問的直接。
“小姨,蘇道長為什么不提醒一下那個阿姨?”
“她那么大的肚子,如果死了,肚子里的寶寶也好可憐的!
熙夢嗤笑。
“這就叫可憐啦?”
“有些人被折磨得只剩皮包骨不可憐?有些人被砍斷手腳不可憐?”
“是個人都救,怎么?人都不用死了唄,陰司也不用干活了唄。”
小柳兒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
噘嘴:“好吧!
“所以小姨,蘇道長不是什么人都幫忙?”
“廢話!”
熙夢瞥了她一眼。
“還以為你跟你媽媽一樣聰明,結(jié)果連這都沒想明白~”
小柳兒嘿嘿笑:“我本來就很笨!
宋詩詩敲了下她的腦門:“胡說八道,誰敢說你笨?”
“蘇道長都不愿意收我為徒啊,肯定是因為我比較笨。”
“沒有的事,你要笨,我估計就是豬了!
聊了陣子,老宋好奇問熙夢:“不對啊,他來找蘇道長,不是知道了肚子里有一個孩子是男的了嗎?怎么死之前還再來問一次呢?”
熙夢翻了個白眼:“你就知道她是來問的?而不是來裝可憐的?”
老宋:“!。
“可惜哦,人根本不吃她那套。”
“從頭到尾心鐵著嘞,一句話都沒提醒!
熙夢說著感慨了句:“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宋詩詩點頭:“哎,無關(guān)緊要的人,還是別管了……”
說著她將自己的指甲在熙夢面前展示了下:“小姨你看我這指甲,漂亮不?”
熙夢瞥了眼:“丑!”
“小姨你什么審美啊?”
宋詩詩憤憤不平。
那頭的宋安卉早豎起耳朵偷聽了一陣。
聞言站起身過來,拉著宋詩詩的手一陣觀察:“嗯,是有點丑了。”
“老板……”
“要是能在指甲上貼點鉆石,就能好看很多!
“鉆石?”
宋詩詩瞪大眼睛:“老板你講點道理好不啦,誰家能貼得起鉆石啊?”
知不知道鉆石多貴?!
哦,好吧。
這位是土豪,不差錢。
宋詩詩心里酸成了陳年老醋壇。
然后就見宋安卉打了個電話出去:“來兩盒鉆石,打磨好的那種,可以貼在指甲上的,大小不一。”
“順便,魔都這邊有沒有專業(yè)的美甲師?請一個來。”
宋詩詩:“。!”
“老板,你這是……花這么大價錢包裝我?我有點不安啊。”
宋安卉挑了挑眉,伸出手來:“我也好久沒做指甲了,一起?”
宋詩詩立正敬禮:“遵命,老板!”
老宋沒眼看,咕噥了聲:“怎么就變成狗腿子了?哎~”
他走出茶館,拉了椅子坐在蘇塵身邊,見他閉眼,也跟著瞇眼。
雨絲淅淅瀝瀝。
還真別說,挺好睡覺的。
老宋不知不覺就打起了呼嚕來。
隔了五條街的一條公路上,土方車猛地撞上十字路口的一輛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