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兒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走到女孩邊上，仔細看了看她的肚子。
“都是蛔蟲，姐姐肚子不痛嗎？”
女孩訕笑著搖頭。
蘇塵看向女人：“怎么沒帶孩子去醫(yī)院看？”
女人聞言，手下意識搓了起來。
“我，我沒什么錢，好不容易攢下這些，聽說醫(yī)院檢查很貴……”
蘇塵頷首。
又看向女孩：“睡覺的時候會覺得屁股癢吧？也沒跟你媽媽說嗎？”
女孩點頭：“拉屎的時候就有蛔蟲出來，我都自己拔了�！�
“我問過他們，他們也拉蛔蟲的�！�
這是習(xí)以為常了。
蘇塵沉吟片刻，站起身：“我們?nèi)ス珟！?br>
小柳兒聞言，立馬往店里跑，很快提著裝著一打紙的袋子塞給女孩：“姐姐給�！�
她有心想跟去看熱鬧。
可竹筒飯還沒賣完，店里也不能沒人看著，只得作罷。
南門老街的公廁就在街頭。
看門的老頭看到蘇塵，怔了怔，下意識站起身：“蘇道長。”
隨后驚疑的目光在這對母女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才輕咳：“那什么，上廁所一人五毛�！�
女人訥訥點頭，慌忙掏出一塊錢來。
蘇塵伸手在女孩肚子上按了按，提醒：“進去吧。”
“哦哦，好�！�
看門老頭見她們進了女廁，小心翼翼問蘇塵：“蘇道長，那女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太瘦了。”
“嗯，長了一肚子的蛔蟲�！�
蘇塵對上老頭震驚的目光，笑了笑：“需要多加錢嗎？”
老頭回過神，忙搖頭擺手。
“不用不用。”
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那個蘇道長，等會兒我可不可以先不沖？”
蘇塵點頭：“隨意。”
老頭興奮地搓搓手：“哈哈，我們以前長蛔蟲，基本上就是長一兩條，哪里會一肚子？而且現(xiàn)在學(xué)校里不都發(fā)那個黃色的打蟲糖嗎？這小姑娘怎么搞的？”
蘇塵搖頭。
“應(yīng)該是覺得學(xué)費太貴，沒送去讀書吧，郊區(qū)的應(yīng)該�！崩项^自顧自地推測。
女廁里。
女人緊張地看著女兒蹲下。
“怎么樣？肚子痛不痛？”
“那么多蛔蟲都能拉出來？”
女孩比她鎮(zhèn)定許多。
“媽，我肚子現(xiàn)在有一點點痛，不過沒事。”
“你站遠一點，別嚇到了�！�
話音剛落，只聽得“噗噗噗”幾聲。
女孩身子一緊，下意識往下看去。
女人矮了矮身子，眼睛猛地瞪圓。
十分鐘后，蘇塵沉聲：“可以了，都排出來了�！�
女孩才被女人攙扶著出來。
老頭見狀，忙拿著個牌子放在女廁門口，沖進去看了看，O著嘴出來的。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女孩：“小姑娘命還挺大，長這么多蟲子，居然還活著�！�
女人臉?biāo)查g就紅透了。
女孩倒是大大方方地點頭：“嗯，我運氣好�！�
“對對對，運氣好找到了蘇道長，一眼就知道你這什么毛病�！�
老頭叮囑女人：“回去要給這孩子好好補一補哦，看這瘦的�！�
女人連連點頭。
幾人才離開公廁沒多久，看門老頭就溜去邊上等候找工的人。
“我跟你們說，剛才蘇道長來我公廁了……”
“太可怕了，這么老高，全都是蛔蟲啊。”
“誒誒誒，你們要去看啊？不行，那是女廁所�！�
……
“那我擋一下，但去廁所每個人5毛，先拿錢�！�
蘇塵嘴角揚起。
好像自從老葛說要去當(dāng)家具銷售員之后，老街這些個老頭這幾天都長了生意腦子，啥事都能想到賺錢，還有老宋……
他的腳步一頓。
遠遠就看到老宋跟失憶老頭坐在攤邊。
失憶老頭額頭破了個洞，臉上也滿是擦傷。
老宋在邊上喋喋不休，他好似都沒聽進去，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小柳兒擰著毛巾出來讓老頭擦拭，喊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回應(yīng)。
小姑娘只得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給老頭擦拭臉。
一邊不無埋怨地問老宋：“到底是誰啊？不會騎車還在老街騎。”
“你不認識，不是咱們這一片的，”老宋同樣沒好氣：“還是借的摩托車。”
“喊他賠錢，掏空了口袋，也就17塊錢。”
“不過你放心，你爺爺已經(jīng)喊他留下地址，也說了讓他今天內(nèi)把賠的錢送過來。”
說著老宋仔細看了看失憶老頭。
“老哥兒，你還好吧？”
“別老不吭聲啊，蘇道長還沒回來，你可別在這期間出事啊�！�
蘇塵近前。
“回來了。”
老宋忙起身，指著失憶老頭又是一陣控訴。
末了仔細看了看跟在蘇塵身后的母女倆：“這兩位……”
蘇塵側(cè)身：“你們可以回去了。”
女人忙從口袋里摸出包成一團的手帕，一點點展開：“神醫(yī)，多少錢啊？”
“沒出什么力，給個1塊錢吧。”
蘇塵說著仔細看了看女孩：“你這女兒是個有靈性的，有條件的話，還是送她去學(xué)校多讀讀書�！�
女人聞言一陣為難地干笑。
蘇塵轉(zhuǎn)了個話鋒：“沒錢的話，不是有人要請小保姆嗎？”
女人錯愕看著他。
女孩的眼睛也陡然亮了亮，驚喜望著蘇塵。
“反正在家里吃不好穿不暖的，送她去吧�！�
女人連連點頭：“誒誒，好�！�
眼見倆人離開，老宋這才收回視線。
“蘇道長，那個小姑娘別不是什么文曲星下凡吧？”
蘇塵失笑地坐下，掃了他一眼。
“要是學(xué)習(xí)好就是文曲星下凡，天上得多少文曲星啊？”
他瞥了失憶老頭一眼。
“哦對，這老頭被摩托車剮蹭了下摔倒磕破了頭，我想著去醫(yī)院還不如蘇道長你這邊近，就帶他回來了，蘇道長治一治？”
蘇塵頷首：“身體的傷好治的很�！�
“對對對，蘇道長你出手，哪有不好治的？”
老宋沒聽出其中的意思，附和著。
失憶老頭依舊沒吭聲。
只等著蘇塵將他臉上的傷口都治好，他默默站起身，轉(zhuǎn)回隔壁去了。
老宋把那17塊錢全給了蘇塵，正想著繼續(xù)帶老頭去買菜呢，忙喊了兩聲。
“誒誒，老頭，去哪兒啊？”
“跟我去菜市場啊，你答應(yīng)了我做煎包的�！�
他追著失憶老頭進了隔壁，很快默默倒退出了大門，沖里面干笑。
“我，我真不是想偷看，真的！”
“我發(fā)誓！”
小柳兒怔了怔，很快高興起來，噠噠噠跑了過去。
“小姨你回來啦？”
熙夢一身桃紅的開衩旗袍，婀娜走出，靠在門框上瞥了蘇塵一下，擠擠眼。
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