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邁出一步,趙承平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留意腳下。這廢棄工廠區(qū)宛如一座危機四伏的迷宮,生銹的鐵塊雜亂地散落一地,像是蟄伏的兇獸,隨時準備給冒失的闖入者致命一擊;斷裂的管道橫亙在前行的道路上,仿佛是設下的絆馬索,稍有不慎便會讓人重重摔倒;還有那些橫七豎八的雜物,隨意堆疊,構成了無數(shù)隱藏的陷阱。他的右腳曾在慌亂間不小心踢到一塊凸起的石頭,一陣劇痛瞬間從腳底直躥腦門,身體也隨之猛地一歪,險些踉蹌摔倒。好在多年追捕生涯所練就的卓越平衡感,讓他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迅速調(diào)整好身姿,穩(wěn)住了搖搖欲墜的身體,緊接著又邁開大步,繼續(xù)飛奔。
耳邊,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沉重的腳步聲。那呼吸聲粗重而紊亂,如同破舊的風箱在艱難地抽動,每一次吸氣呼氣都裹挾著灼熱的氣息,仿佛要將他的喉嚨灼傷。腳步聲則在這空曠寂寥的工廠區(qū)里回蕩,一聲聲,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仿佛是無形的催促,鞭策著他不斷加快速度,絕不能讓那狡猾的逃竄者有絲毫喘息的機會。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每一下搏動,都傳遞著他堅定不移的決心 —— 一定要抓住這個幕后黑手,將這盤根錯節(jié)的犯罪網(wǎng)絡連根拔起。
“絕不能讓他跑了,這次說什么也要把他揪出來!” 趙承平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咬肌因用力而高高隆起。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指節(jié)泛白,仿佛這樣就能凝聚全身的力量,化作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刃,直插逃竄者的要害。
就在這時,前方的逃竄者身形一閃,宛如一道黑色的鬼魅,迅速閃進了一間廠房。
那廠房的大門半掩著,在昏黃黯淡的月光下,投下一道狹長而陰森的陰影,好似一張張開的巨口,隨時準備將一切吞噬。
趙承平心中陡然一緊,一股強烈的緊迫感涌上心頭,哪還顧得上多想,立刻朝著廠房沖去。
他風風火火地沖到廠房門口,腳步在門檻處猛地頓了一下。
一股陳舊而潮濕的氣味,裹挾著鐵銹的刺鼻與灰塵的干澀,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因劇烈奔跑而狂跳不已的心臟平靜一些,可那心臟卻像是一頭受驚的野獸,依舊在胸膛里瘋狂撞擊。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本能地握緊了腰間的配槍,指腹輕輕摩挲著冰冷的扳機,仿佛在汲取力量。
他緩緩推開那扇半掩的門,“吱呀” 一聲,門軸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他小心翼翼地抬腳邁進,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上。
廠房里仿若被墨汁傾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幾束清冷的月光從破碎的窗戶頑強地擠進來,宛如利劍般劃破濃重的黑暗,在滿是塵埃的空氣中,灑下一片片不規(guī)則的光影。
那些光影像是神秘的符文,在地上、墻上、機器上跳躍閃爍。
地上堆積著厚厚的灰塵,每走一步,都會揚起一小團煙塵,在那幾縷月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見,好似一個個微型的星云在舞動。
趙承平剛踏入廠房,便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
他的鞋底與地面輕輕摩擦,發(fā)出細微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每一聲都像是在向未知的黑暗宣告他的到來。
他每一步都邁得小心翼翼,膝蓋微微彎曲,身體前傾,仿佛隨時都會撲向潛在的危險。
他的雙眼努力適應著這昏暗的環(huán)境,眼球在眼眶里不斷轉動,試圖捕捉每一處陰影中的動靜。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警惕地在四周逡巡。
墻壁上斑駁的痕跡,像是歲月刻下的神秘符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巨大機器投下的陰影,如同蟄伏的怪物,每一處都可能藏著危險,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汗水依舊順著他的額頭不斷滾落,滴進衣領,帶來一絲涼意,但他無暇顧及。
他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廠房里顯得格外響亮,仿佛要沖破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