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決定將更多的精力聚焦在周三下午,對高育良展開重點盯梢。每到這一天,趙承平便早早做好準備,換上那身洗得有些發(fā)白、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頂破舊的棒球帽,把自己偽裝得如同街邊最普通不過的路人。他的眼神里卻透著與這裝扮不符的銳利光芒,緊緊鎖定著高育良的一舉一動。他就像一名等待獵物出現(xiàn)的狙擊手,耐心而專注地等待著高育良的行動。
又一個周三來臨,城市的街道上,車輛川流不息,喇叭聲、剎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嘈雜的城市交響樂。趙承平像往常一樣,遠遠地綴在高育良的車后。他巧妙地利用著其他車輛做掩護,時而跟在一輛大型貨車后面,借助貨車龐大的車身遮擋自己的視線;時而又跟在一輛轎車后面,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他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安全又不會跟丟的距離,眼睛緊緊盯著高育良座駕的尾燈,那紅色的燈光就像一個指示標,引領(lǐng)著他的追蹤。
高育良的座駕平穩(wěn)地行駛著,起初的路線并無異常,和平時上下班的路線相差無幾。
趙承平心中還暗暗猜測,也許今天會和以往一樣無功而返。他的心情不免有些失落,但他并沒有放松警惕,依然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方。
然而,當車子漸漸駛離繁華的市區(qū),朝著城郊方向拐去時,趙承平的心猛地一緊。
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敲響警鐘。他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方向盤。
隨著道路越來越偏僻,兩旁的建筑也逐漸稀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荒蕪的土地和零星的幾棵枯樹。
那些枯樹在寒風(fēng)中孤獨地挺立著,枝干扭曲,仿佛在訴說著這片土地的荒涼。高育良的車最終停在了一個偏僻小區(qū)的門口。
趙承平心頭一驚,這個小區(qū)地處城郊,位置隱蔽,周邊環(huán)境冷清,鮮有人往來。
小區(qū)的圍墻高大而斑駁,上面爬滿了綠色的藤蔓,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有些陰森。
他迅速將車停在不遠處的一個拐角,借著幾棵大樹的遮擋,觀察著高育良的動向。
高育良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朝著那棟老舊居民樓走去。他身著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皮鞋踏在樓前坑洼不平的道路上,濺起星星點點的泥水,卻絲毫沒有影響他從容的姿態(tài)。這棟樓在周圍冷清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是被時光遺忘的角落。外墻的石灰大片剝落,裸露出斑駁的磚塊,像是歲月刻下的傷痕,見證著無數(shù)的風(fēng)雨滄桑。窗戶上的玻璃有的破碎,用塑料布簡單地遮擋著,在微風(fēng)中瑟瑟作響,發(fā)出 “嘩啦嘩啦” 的聲響,好似在低聲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樓前的道路坑洼不平,積著一些雨水,反射著黯淡的光,像是一雙雙憂郁的眼睛,凝視著這個寂靜的世界。
躲在不遠處車內(nèi)的趙承平微微瞇起眼睛,陽光透過車窗的縫隙灑在他緊繃的臉上,在臉頰上留下一道光影。
他全神貫注,努力捕捉著高育良的每一個動作。只見高育良走到樓前,目光隨意地掃過樓前雜亂堆放的破舊自行車和散發(fā)著異味的垃圾桶,然后熟練地側(cè)身穿過,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徑直走進了單元門。趙承平的心跳陡然加快,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膛。一種強烈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 這棟樓里,藏著高育良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或許就是能將高育良腐敗罪行昭告天下的關(guān)鍵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