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銀行,趙承平越發(fā)覺得張桂蘭的行為可疑。他繼續(xù)跟蹤,發(fā)現(xiàn)張桂蘭每次去銀行,基本都是存現(xiàn)金。
而且,那些現(xiàn)金的金額和頻率都不太正常。
他在心中暗自分析:高育良極有可能是通過張桂蘭這個中間人,把黑錢洗白。
他快步回到自己那間狹小的臨時住所,房間里堆滿了各種調查資料,紙張散落一地。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攤開筆記本,一邊翻閱著這些天記錄的張桂蘭的活動細節(jié),一邊在腦海中梳理著整個過程。張桂蘭,就像一枚被精心放置在棋局中的棋子,承擔著至關重要的一環(huán)。她負責接收現(xiàn)金,那些來源不明的現(xiàn)金,很可能就是高育良腐敗所得。高育良憑借自己的權力和人脈,將黑錢分散,然后通過某種秘密渠道交到張桂蘭手中。也許是在某個昏暗的小巷,也許是在人潮涌動的商場,兩人以極其隱蔽的方式完成交接,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趙承平的手指在筆記本上輕輕滑動,目光停留在張桂蘭頻繁出入銀行的記錄上。張桂蘭接收現(xiàn)金后,再通過正規(guī)渠道存進銀行。她每次去銀行,都裝作普通儲戶,神態(tài)自若地辦理存款業(yè)務。銀行的工作人員或許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存錢者,絲毫不會察覺到這些現(xiàn)金背后隱藏的罪惡。她就像一個熟練的演員,在這個洗錢的舞臺上,完美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將黑錢一點點地混入正常的金融體系中。
而最后一步,將錢轉移到海外。
為了找到更直接的證據(jù),坐實高育良借張桂蘭之手洗錢的罪行,趙承平猶如一位即將發(fā)起最后沖鋒的戰(zhàn)士,深知必須來一次 “守株待兔”。這是一場與時間和耐心的較量,更是與狡猾對手的終極對決。他緊咬著牙關,腮幫的肌肉因用力而微微凸起,眼神里透著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勁,仿佛兩簇燃燒的火焰,要將一切黑暗與罪惡灼燒殆盡。他在心底暗暗發(fā)誓,哪怕付出再多艱辛,也要揪出他們的把柄,讓高育良這只老狐貍再也無法遁形。
經(jīng)過數(shù)日不分晝夜的奔波與細致入微的勘察,趙承平終于在張桂蘭家附近找到了一個絕佳的隱蔽位置。那是一條狹窄小巷的盡頭,像是被城市遺忘的角落。小巷兩旁的墻壁斑駁陸離,墻皮脫落處露出灰暗的磚塊,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盡頭處的廢棄倉庫,猶如一頭沉睡的巨獸,靜靜蟄伏在那里。倉庫的門半掩著,發(fā)出 “吱呀” 的聲響,在寂靜的小巷里回蕩,仿佛在發(fā)出神秘的召喚。墻壁上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層層疊疊,交織纏繞,宛如一張?zhí)烊坏拇缶W(wǎng),給倉庫披上了一層難以察覺的偽裝。從倉庫的一扇破窗戶望出去,視野剛好能將張桂蘭家的大門盡收眼底,每一個進出的身影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趙承平連續(xù)盯了好幾天,每一天都像是一場漫長的煎熬。清晨,當?shù)谝豢|曙光還未完全照亮大地,他就已悄悄潛入倉庫,在陰暗潮濕的角落里安頓下來。他的動作輕緩而謹慎,生怕發(fā)出一絲聲響,打破這寧靜的氛圍,暴露自己的行蹤。白天,烈日高懸,倉庫里悶熱得如同蒸籠。陽光透過破窗戶的縫隙,灑下一道道刺眼的光線,灰塵在光束中肆意飛舞。汗水不停地從他的額頭滾落,濕透了他的衣衫,黏糊糊地貼在身上,讓他渾身難受。但他不敢有絲毫的動彈,只是緊緊地盯著張桂蘭家的大門,眼神中透著專注與堅定。偶爾有幾只蒼蠅在他耳邊嗡嗡作響,像調皮的精靈,不斷騷擾著他的神經(jīng),可他只能強忍著煩躁,繼續(xù)堅守崗位。他的肚子餓得咕咕叫,卻只能啃上幾口早已準備好的干面包,喝上幾口水來充饑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