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坐。” 侯亮平頭也不回,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會議桌上攤著厚厚的案卷,高育良的照片被紅筆圈了又圈,旁邊密密麻麻地羅列著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如同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牽扯著無數(shù)利益鏈條。
趙承平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金屬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聲響!傲疗,高育良明天就要去黨校了!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上的鋼筆,“難道就這么看著他離開?”
侯亮平轉(zhuǎn)過身,鏡片后的眼神深邃而凝重。窗外的閃電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臉,轉(zhuǎn)瞬又陷入黑暗!拔覀儎硬涣怂! 他的聲音低沉,卻字字千鈞,“你想想,王建的倉庫為什么能一夜之間清空?高育良的調(diào)令為什么來得這么突然?” 他頓了頓,走到地圖前,用紅筆重重地在幾個位置點了點,“這些點,每一個都牽扯著高層關(guān)系,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趙承平感覺喉嚨發(fā)緊,他想起在酒店監(jiān)控室的驚險,想起張桂蘭布滿恐懼的雙眼。“可就這么放過他?” 他的聲音里帶著不甘。
“不是放過! 侯亮平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記得張桂蘭提到的那些參與銷毀證據(jù)的人嗎?
高育良身邊的秘書、王建,還有那些在走私鏈上的馬仔!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我們先拔掉他的爪牙,一步步瓦解他的保護(hù)網(wǎng)。
“老趙,這是張桂蘭最新交代的材料! 侯亮平推門而入,手里攥著一疊厚厚的紙張,油墨的氣味還未完全散去,“她提到了幾個和高育良往來密切的商人,表面上都是本地響當(dāng)當(dāng)?shù)钠髽I(yè)家!
趙承平接過材料,目光迅速掃過那些名字!坝啦Q(mào)易…… 天成集團(tuán)……” 他的手指在紙面上輕輕敲擊,眉頭越皺越緊,“這些公司我有印象,王建的走私倉庫,就是掛在永昌貿(mào)易的名下! 他想起那個荒郊野外的倉庫,銹跡斑斑的鐵門,還有搬運工們冷漠的眼神,喉嚨不禁發(fā)緊。
侯亮平走到白板前,用紅色馬克筆在高育良的名字周圍畫了幾個圈,將那幾個商人的名字填了進(jìn)去!斑@些人,表面上做著合法生意,背地里卻幫高育良洗錢、轉(zhuǎn)移資產(chǎn),甚至銷毀證據(jù)! 他的筆尖重重地戳在白板上,發(fā)出 “咚” 的一聲,“張桂蘭說,上個月,她親眼看見天成集團(tuán)的老總在高育良的辦公室里,交割了一箱子現(xiàn)金。”
趙承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想起在酒店監(jiān)控室里看到的畫面,秘書抱著的那個鼓鼓囊囊的文件袋,還有用假身份證登記的 1208 房間。“這些人就是高育良的錢袋子和打手! 他咬牙切齒地說,“只要撕開他們的口子,就能順藤摸瓜,查到高育良的頭上!
“但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侯亮平轉(zhuǎn)過身,鏡片后的眼神透著警惕,“他們經(jīng)營多年,關(guān)系網(wǎng)錯綜復(fù)雜,稍有不慎,就會打草驚蛇!
他的目光落在趙承平身上,“老趙,你怎么想?”
趙承平沉思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材料的邊緣。“從永昌貿(mào)易開始查!
他抬起頭,眼神堅定,“王建和這個公司關(guān)系密切,之前倉庫的事情,肯定留下了蛛絲馬跡。
泛黃的紙頁間,半張模糊的照片邊緣已泛起毛邊,照片里高育良端著紅酒杯,對面西裝革履的男人臉上掛著虛偽的笑意,水晶吊燈在背景里折射出尖銳的光斑,刺得趙承平太陽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