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加快速度!” 老劉壓低聲音,語氣中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讓趙承平的心也跟著揪緊。
碎紙機刺耳的轟鳴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寂靜,一張又一張紙張被投入其中,瞬間化作細小的紙屑。
趙承平雙手緊緊握著長焦鏡頭,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鏡頭里,老劉和同伙仍在瘋狂地將文件塞入碎紙機,紙張破碎的聲響仿佛是正義被踐踏的嗚咽。他的手指在快門鍵上微微顫抖,每一次按下,都像是在為這場腐敗交易留下罪證?僧(dāng)他放大相機顯示屏,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 畫面里的文件箱密密麻麻,卻因距離太遠而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晃動的人影和翻飛的紙張邊角。
“不能讓他們就這么銷毀證據(jù)!” 趙承平咬牙切齒地低語,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夜風(fēng)卷著泥土的氣息撲在臉上,卻吹不散他眼底的焦灼。他清楚,這些被碎紙機吞噬的文件,或許就藏著能將高育良定罪的鐵證。此刻的農(nóng)家院像個黑洞,正在吞噬一切真相,而他卻只能隔著冰冷的鏡頭干著急。
接下來的兩天,趙承平如同一只蟄伏的獵豹,在農(nóng)家院附近的廢棄草棚里日夜蹲守。蚊蟲在耳邊嗡嗡作響,露水打濕了褲腳,他卻渾然不覺,眼睛死死盯著農(nóng)家院的方向。終于,在一個陰云密布的傍晚,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農(nóng)家院門口。車身锃亮如新,車牌被污泥遮擋,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趙承平猛地坐直身子,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他看著車上下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懷里緊緊抱著一個黑色密封袋,腳步匆匆地進了院子。透過鏡頭,他看到老劉滿臉堆笑地迎上去,接過袋子時還下意識地左右張望,那鬼鬼祟祟的模樣,更讓趙承平確信里面裝的絕非普通物件。
“終于等到你了!” 趙承平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迅速啟動早已準(zhǔn)備好的備用車輛,保持著安全距離跟在黑色轎車后面。雨絲不知何時飄落,模糊了擋風(fēng)玻璃,他卻不敢有絲毫懈怠,雙手緊握方向盤,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轎車在城市街道上繞了好幾個圈子,像是在故意試探是否被跟蹤。趙承平憑借著多年的辦案經(jīng)驗,巧妙地利用車流和紅綠燈,始終將對方控制在視線范圍內(nèi)。當(dāng)轎車最終駛?cè)胧≌写鶗r,他的心猛地一沉。招待所門口的霓虹燈在雨幕中閃爍,映照著那塊醒目的招牌,也照亮了他緊鎖的眉頭!笆≌写 他喃喃重復(fù)著,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黑色轎車駛?cè)脒@里的畫面。"必須弄清楚這個人的身份。" 他咬著牙,低聲對自己說道,隨后迅速撥通了在公安系統(tǒng)工作的同事電話。
"老周,幫我查件急事!" 趙承平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今天傍晚有輛黑色轎車進了省政府招待所,查一下車上人的入住信息,車牌我稍后發(fā)給你。" 電話那頭傳來同事沉穩(wěn)的回應(yīng):"放心,我馬上查。"
掛斷電話后,趙承平在車里來回踱步,雨刮器有節(jié)奏地擺動,卻怎么也刮不清他心頭的迷霧。每過一秒,他都感覺時間在與正義賽跑。二十分鐘后,手機震動起來,趙承平幾乎是撲過去抓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信息讓他瞳孔驟縮 —— 當(dāng)天入住的是一位來自高育良新任職省份的政府工作人員,職位赫然寫著 "省發(fā)改委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