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平的身體瞬間僵硬,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他緊緊地盯著那輛車,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座椅的扶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怕的畫面:車門打開,涌出一群兇神惡煞的黑衣人,將他拖進無盡的黑暗;又或者車子只是一個誘餌,一旦他上車,就會陷入一個更加恐怖的陷阱。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陌生的臉。那是一張冷峻的臉,面色黝黑,像是常年在烈日下奔波所留下的痕跡。
棱角分明的臉龐上,線條剛硬如刀刻,眼神深邃而警惕,仿佛能看穿世間的一切陰謀詭計。趙承平的心猛地一緊,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危險的念頭。他的身體緊繃得像一張拉滿的弓,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xiàn)的危險。
但緊接著,對方做了個約定的手勢。那手勢簡潔而有力,干凈利落的動作,是他和侯亮平事先約定好的安全信號。
趙承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心中的緊張和疑慮稍稍緩解,就像在黑暗的隧道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但他并沒有立刻放松警惕,多年的生死經(jīng)歷讓他學會了謹慎。
他再次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和動作,試圖從那細微的變化中確認這不是敵人的偽裝。他回想起與侯亮平當初制定這個手勢的情景,那是在一個秘密的據(jù)點,周圍布滿了重重的安保措施,他們?nèi)缏谋”,深知在這個充滿危險的環(huán)境中,一個小小的失誤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后果。
確認無誤后,趙承平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站起身來,將剩下的面包和水快速收拾好,放進了口袋里,動作干脆而熟練。
他快步走向門口,每一步都堅定而迅速,仿佛每一步都在邁向新的希望。推開門,寒夜的冷風像無數(shù)根針一般撲面而來,吹得他臉頰生疼,但他顧不上這些,心中只有那輛灰色轎車。他徑直走向那輛車,拉開車門,迅速坐了進去。車內(nèi)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皮革味和淡淡的煙草味,溫度適宜,可他的神經(jīng)依舊緊繃著。
轎車平穩(wěn)地行駛著,窗外的景色在夜色中迅速倒退,像是一幅幅無聲的黑白畫卷。趙承平坐在后座,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透過車窗緊盯著前方。
他原本以為車子會朝著城市的方向疾馳,那里高樓林立,人多車雜,能為他提供更多的掩護和生存機會。
然而,車子卻不偏不倚地朝著更偏僻的山區(qū)駛去。道路愈發(fā)狹窄崎嶇,坑洼不平的路面使得車子時不時顛簸一下,車身發(fā)出輕微的晃動和嘎吱聲,仿佛在訴說著這條道路的艱辛。
趙承平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眉頭微微皺起。但多年在黑暗與危險中摸爬滾打的經(jīng)歷讓他明白,在這種復雜的局勢下,貿(mào)然發(fā)問可能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只是默默記著路線。他仔細留意著每一個轉(zhuǎn)彎、每一處地標,路邊那棵歪脖子的老槐樹,樹皮皸裂,像是一位飽經(jīng)滄桑的老人,在寒風中孤獨地挺立;遠處山頂上若隱若現(xiàn)的怪石,宛如神秘的巨獸,在夜色中守護著這片土地,都被他刻在了腦海里,以備不時之需。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在腿上輕輕敲擊,仿佛在打著無聲的節(jié)拍,幫助自己集中注意力,努力讓自己在這未知的旅途中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