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將近期所有的行動細節(jié)像放電影一般過了一遍。是跟蹤的時候露出了馬腳?還是在會所附近監(jiān)聽的舉動被察覺?
無數(shù)種可能在他腦海中閃過,每一種都讓他感到后背發(fā)涼。他深知高育良及其心腹的狡猾程度,一旦對方嗅到危險的氣息,就會像受驚的狐貍一樣,迅速做出反應(yīng),銷毀證據(jù)、轉(zhuǎn)移資產(chǎn),甚至潛逃。
趙承平咬了咬嘴唇,牙齒幾乎要嵌入嘴唇之中,他強忍著內(nèi)心的焦急和憤怒,F(xiàn)在不是自責和懊悔的時候,當務(wù)之急是制定應(yīng)對策略,不能讓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用沉穩(wěn)但又不容置疑的語氣對著電話說道:“繼續(xù)給我死死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不能放過,有任何新的情況,立刻向我匯報。” 電話那頭傳來同事堅定的回應(yīng),這讓他稍稍安心。
掛掉電話后,趙承平在客廳里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凌亂。他的目光落在墻上的時鐘上,時針和分針緩慢地移動著,每一秒都像是在倒計時。
他知道,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如果再猶豫不決,高育良一伙就會有足夠的時間布置防線,到時候想要突破就難如登天。
他停在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路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將街道兩旁的樹木映照得影影綽綽。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靜。
趙承平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像是在黑暗中尋到了方向的航船。他握緊拳頭,暗自下定決心,天一亮就行動,不能再拖了。
趙承平緩緩放下手機,那手機好似一塊沉重的鉛塊,在他掌心殘留的溫熱觸感,此刻卻如芒在背。
他仰靠在沙發(fā)上,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像一灘軟泥般陷進柔軟的沙發(fā)墊里。疲憊如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他緩緩抬起手,用力地揉著太陽穴,試圖緩解那如緊箍咒般的頭痛。每揉一下,指尖都能感受到太陽穴處突突跳動的脈搏,那是連日來高度緊張和疲憊的信號。
房間里寂靜無聲,唯有墻上掛鐘的秒針在 “滴答滴答” 地走著,每一聲都像是在他心上敲響的警鐘。
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高育良那張陰沉、狡詐的臉,那雙狹長的眼睛里仿佛藏著無數(shù)陰謀詭計。一旦讓高育良察覺到危險,以他在官場多年經(jīng)營的勢力和人脈,必定會像一只受到驚擾的老狐貍,迅速采取各種手段來逃脫法律的制裁。銷毀證據(jù)、轉(zhuǎn)移資產(chǎn)、安排心腹?jié)撎樱@些手段對高育良來說不過是輕車熟路。到那時,之前費盡千辛萬苦收集到的線索將會斷得一干二凈,那些被高育良腐敗行徑害得家破人亡的受害者,也將永遠等不到正義昭雪的那一天。想到這里,趙承平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 “川” 字,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和憤怒。
他下意識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微弱的夜光在黑暗中閃爍,顯示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
理智在他混沌的腦海中掙扎著提醒:現(xiàn)在最明智的選擇是先小睡一會兒,養(yǎng)精蓄銳,才能以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zhàn)。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站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