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他重重地關上車門,那關門聲在寂靜的車內顯得格外響亮。車內瞬間安靜得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那呼吸聲如同悶雷,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他立刻撥通監(jiān)控組的電話,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得急切而用力,仿佛每一次點擊都能傳遞出他內心的憤怒和焦急。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監(jiān)控組成員略顯緊張的聲音:“趙隊……” 那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惶恐。趙承平來不及寒暄,直接厲聲問道:“高育良的心腹動向如何?”
他的聲音低沉而壓抑,透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威嚴,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質問。
監(jiān)控組成員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安,就像在暴風雨中飄搖的小船:“趙隊,高育良的心腹剛剛驅車離開單位,去向不明。
我們的人一直在盯著,可那輛車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監(jiān)控里找不到蹤跡!
聽到這個消息,趙承平只覺得一股怒火從心底騰起,但他強忍著沒有爆發(fā)。他立即下令增派人手盯緊所有關聯(lián)人物,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各小組聽令,立即增派人手,務必盯緊高育良所有的關聯(lián)人物,他們的一舉一動都不能放過,哪怕是一個眼神、一次細微的交流,都要詳細記錄。”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石子,重重地砸在空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停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繼續(xù)說道:“還有,通知技術部門,加強對相關通訊的監(jiān)聽,不能漏掉任何一條可能的線索,高育良那幫人很狡猾,別讓他們鉆了空子!” 說完,他重重地將對講機扔在一旁,那動作帶著一種發(fā)泄般的狠勁,對講機在車內彈了幾下,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掛掉電話,他整個人靠在座椅上,像是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的身體癱軟在座椅里,仿佛失去了支撐的骨架。
他緩緩閉上雙眼,腦袋向后仰去,疲憊地揉著太陽穴,那雙手像是無力的翅膀,在太陽穴上輕輕摩挲。車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那輕微而又急促的呼吸聲。
此刻,他的思緒如同亂麻一般,被高育良這突如其來的警覺攪得一團糟。各種想法在他腦海中交織、碰撞,卻始終理不出一個頭緒。
現(xiàn)在必須重新調整策略,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反復盤旋,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鳥兒,不斷地撞擊著牢籠。
高育良在官場經營多年,樹大根深,其關系網錯綜復雜得如同巨大的蜘蛛網,每一根絲都牽扯著無數的利益和勢力。
稍有不慎,就會觸動整個網絡,引發(fā)連鎖反應,到時候真的會滿盤皆輸。
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鉛灰色的云層如厚重的幕布般低垂,將最后一絲余暉也嚴嚴實實地遮擋住。
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推入了灰暗的深淵,唯有辦公室里那昏黃的燈光,頑強地掙扎著,試圖驅散這無邊的黑暗。
趙承平獨自留在辦公室里,整個人仿佛被一層凝重的氛圍所籠罩。他坐在辦公桌前,桌上雜亂地堆放著各種文件和資料,像是一場激烈戰(zhàn)斗后的戰(zhàn)場遺跡。
他的眼神專注而疲憊,微微泛紅的血絲訴說著連日來的辛勞。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整理著那些至關重要的材料,每一份文件都像是他的心頭肉,承載著無數個日夜的艱辛與希望。
他首先拿起了錄音文件,那小小的存儲設備在他手中仿佛有千斤重。他深知這些錄音的重要性,它們是扳倒高育良的關鍵證據之一。他熟練地操作著電腦,將錄音文件備份三份。
每點擊一次鼠標,他的手都微微顫抖,那是對證據安全的極度重視。
備份完成后,他將其中一份拷貝到了一個小巧的 U 盤里,然后起身走向文件柜,將 U 盤鎖進了最底層的一個小抽屜里,仿佛把希望也一同鎖了進去。
接著,他又將另一份上傳到了單位內部的加密云端,上傳過程中,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進度條,一刻也不敢移開,直到進度條圓滿結束,他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最后一份,他刻錄到了一張光盤上,仔細地用密封袋包好,放進了辦公桌的暗格里。
做完這一切,他緩緩走到辦公桌旁,蹲下身子,打開了最下面的抽屜。抽屜深處,藏著一本有些破舊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