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平一整夜沒睡,他已經(jīng)反復(fù)聽了十幾遍,每一遍,他都如臨大敵般全神貫注。父親那熟悉卻又透著焦急的聲音,每一次響起,都像是重錘狠狠敲擊在他的心上。
“快,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 每一個字都像尖銳的針,刺痛著他的心。
他仿佛能透過這聲音,看到父親在危險邊緣掙扎的模樣,那緊鎖的眉頭、急促的呼吸,還有望向遠(yuǎn)方對他的期盼眼神。
他時而閉上眼睛,眉頭緊緊皺成一個 “川” 字,腦海中飛速勾勒著父親當(dāng)時面臨危險的場景。是在陰暗的小巷被人跟蹤?還是在空曠的碼頭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圈?
他拼命地想,想把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還原,可思緒卻像一團亂麻,越理越亂。時而又猛地睜開眼睛,眼神里滿是警惕,像是害怕錯過任何一絲細(xì)微的背景音。
那海浪聲有節(jié)奏地起伏著,低沉而又有力,在這寂靜的夜里仿佛是大海在發(fā)出沉重的嘆息。每一聲海浪的涌動,都像是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金屬碰撞的響動清脆而雜亂,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舨唤^于耳,每次聽到這聲音,他的腦海里就會浮現(xiàn)出碼頭那混亂而又充滿未知的畫面。
他仿佛看到父親在那些巨大的集裝箱之間穿梭,躲避著危險,每一次轉(zhuǎn)身都帶著深深的憂慮和對他的期盼。
“到底還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他喃喃自語,聲音沙啞而微弱,仿佛從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雙手用力地抓著頭發(fā),仿佛這樣能把那些隱藏的線索從腦海中揪出來。
他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凌亂,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野獸。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仿佛要把地面踏出一個洞來。他的內(nèi)心充滿了無奈與焦急,就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旅人,找不到出路。
天快亮了,微弱的晨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艱難地擠進房間。那一線晨光,如同希望的曙光,卻又顯得如此微弱。
趙承平知道,是時候把所有證據(jù)備份到云端了。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仿佛不受自己控制。點開備份程序,眼睛緊緊盯著進度條,一眨不眨。每前進一點,他的心就放松一點。
這些證據(jù)就像是他追尋真相的希望火種,絕不能有任何閃失。他在心里默默祈禱著,希望這備份過程一切順利,就像守護著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備份完成后,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在胸腔里憋了許久,此刻才緩緩?fù)鲁。咬了咬牙,?zhǔn)備刪掉手機里的原始文件。
他的手停在刪除鍵上,猶豫了一下,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和父親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的回憶,仿佛都和這手機里的原始文件緊密相連。輕輕一按,就會永遠(yuǎn)失去與父親有關(guān)的最后一絲實體聯(lián)系。
但理智告訴他,這是必要的保護措施,不能給敵人留下任何把柄。最終,他狠狠心按下了刪除鍵,看著文件圖標(biāo)消失,心中五味雜陳。有解脫,有不舍,還有對未來的擔(dān)憂。
出門前,他來到衛(wèi)生間,仿佛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小心翼翼地打開馬桶水箱。那個鐵盒靜靜地躺在那里,承載著他所有的希望和秘密。
鐵盒的表面已經(jīng)有些斑駁,像是經(jīng)歷了歲月的洗禮。
他蹲下身子,動作緩慢而輕柔,輕輕地把鐵盒捧在手里,就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仿佛害怕把鐵盒弄碎。
他用事先準(zhǔn)備好的塑料袋將鐵盒一層又一層地包裹起來,每包一層,都仔細(xì)檢查是否有縫隙,眼神里滿是專注和謹(jǐn)慎,生怕水會滲進去損壞里面的東西。
他的手指在塑料袋上摩挲著,感受著那一層又一層的質(zhì)感,仿佛這樣才能確保鐵盒萬無一失。
做完這一切,趙承平趕往單位。他的腳步匆匆,卻又帶著一絲警惕。踏入單位,一種異樣的安靜瞬間將他籠罩。
平日里人來人往、充斥著各種嘈雜交談聲與文件翻動聲的走廊,此刻卻冷冷清清,幾乎看不到人影。
偶爾有一兩個人匆匆走過,也是神色匆匆,眼神躲閃,像是在刻意避開他人的目光。
趙承平的心中頓時涌起一股不安,腳步也不自覺地放慢,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驚擾到這看似平靜實則暗藏玄機的氛圍。
他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息,就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他下意識地朝陳晉中的辦公室方向瞥了一眼,竟發(fā)現(xiàn)那扇平日里總是緊閉,透著一股神秘與威嚴(yán)的門,此刻大大敞開著。
兩個身著制服、神情嚴(yán)肅的人正有條不紊地在里面貼封條。他們的身姿挺拔,動作干脆利落,每一下按壓封條的動作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