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平逐一審視著這些照片,心中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緒。一方面,他暗自慶幸每一張都沒有拍到自己的正臉,這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身份被完全暴露的風(fēng)險,心中掠過一絲短暫的僥幸;另一方面,他又感到無比憤怒,自己如同一只被暗處獵人盯上的獵物,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jiān)視之下,卻始終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藏在何處。憤怒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在他心底燃燒,讓他的胸口一陣燥熱。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照片的邊緣,仿佛想要從那粗糙的觸感中找到一絲線索。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各種可能的場景:是在他不經(jīng)意間,街角的某輛車?yán)锊刂蹬恼撸?br>
那輛車可能是黑色的轎車,車窗緊閉,里面的人隱藏在黑暗中,用長焦鏡頭對準(zhǔn)他;還是對面高樓的某個窗戶后,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他?
那窗戶可能拉著深色的窗簾,只露出一個小小的縫隙,偷拍者就從那里窺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念頭都像一把尖銳的刺,扎得他心里生疼,疼得他忍不住微微皺眉。
候亮平站在一旁,看著趙承平那凝重的神情,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心中滿是擔(dān)憂。他知道趙承平這些日子為了探尋父親失蹤的真相,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而這些偷拍照片無疑是雪上加霜。
他輕輕地拍了拍趙承平的肩膀,那拍打的動作輕柔而有力,語氣溫和地說道:“老趙,你別太往心里去。
我明白你還在深深地思念著你父親,這些年你為了找他的下落,吃了太多苦。
你看你,這眼睛里的血絲,還有這臉上的憔悴,都讓人心疼啊!
候亮平的聲音低沉而又誠摯,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想要撫平趙承平心中的傷痛。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但咱也得清楚,有些事情急不來,真相的揭開總還需要一些時間。
兩人并肩邁出步伐,踏上了回去的路。街道上,車水馬龍,喧囂如潮水般涌來,行人的交談聲、車輛的喇叭聲交織成一片嘈雜。
走著走著,趙承平的腳步在巷子口的修鞋攤前戛然而止。這個修鞋攤于他而言并不陌生,平日里路過時,他總會不經(jīng)意地留意到那位修鞋師傅。
此刻,修鞋師傅正穩(wěn)穩(wěn)地坐在一張破舊的小板凳上,那凳子的腿已經(jīng)磨得有些短,使得師傅的身子微微傾斜,但他卻好似渾然不覺。
師傅戴著一副款式老舊的老花鏡,鏡片有些泛黃,鏡架也掉了漆。他正全神貫注地擺弄著手中的鞋子,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這雙待修的鞋。
修鞋師傅的雙手布滿了厚厚的老繭,溝壑縱橫,像是飽經(jīng)歲月磨礪的樹皮。
每一個動作都嫻熟而沉穩(wěn),他時而用錐子小心翼翼地穿孔,時而拿起針線熟練地穿梭縫合,那靈活的手指仿佛有著自己的生命。
修鞋攤的面積不大,旁邊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幾個裝滿各種修鞋工具和配件的箱子。箱子的表面銹跡斑斑,紅棕色的鐵銹層層疊疊,像是歲月留下的勛章,見證著它們多年來的默默付出。
趙承平靜靜地駐足在一旁,目光在修鞋師傅和周圍的環(huán)境中來回掃視,眼神中滿是警惕與探尋,仿佛在這看似尋常的場景里,藏著解開謎團(tuán)的關(guān)鍵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