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是神!壁w承平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像是在對隊員們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他越是想把一切都抹干凈,就越說明他想掩蓋的東西見不得光。一個做正當(dāng)生意的人,用不著這么處心積慮。”
他將賬本遞給身旁的小張,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把這些賬本全部帶回局里,交給經(jīng)偵的同事。告訴他們,我不相信這里面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他頓了頓,補充道:“讓他們把這兩年所有的交易記錄,與銀行的流水進行逐筆核對!特別是那些大額的、現(xiàn)金結(jié)算的、或者客戶信息模糊的交易!
就算是一塊磚、一袋水泥的差價,都給我查出來!一只狐貍,就算再狡猾,走過雪地,總會留下腳印。我就不信,這幾十萬的贓款,能憑空消失,不在賬上留下一點點痕跡!”
整個案件,似乎又回到了原點,被一堵無形的墻擋住了去路。
就在這時,技術(shù)隊的小劉一陣風(fēng)似的沖了進來,他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手里緊緊攥著幾張打印出來的A4紙。
“趙隊!有發(fā)現(xiàn)了!”
這一聲,像一塊石頭投入了死水潭,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瞬間抬起了頭,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趙承平放下茶杯,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接過那幾張還帶著打印機余溫的紙。這是一份調(diào)取到的劉建軍名下那張手機卡的通話詳單,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和時間看得人眼花繚亂。
“我們把他近一個月的通話記錄都拉了出來,”小劉喘著氣,指著紙上的幾行標(biāo)記,“大部分都是和他店里那些供應(yīng)商或者老客戶的聯(lián)系,沒什么特別的。但是!就在他失蹤前的三天,有幾個號碼的呼入呼出頻率很異常。”
趙承平的目光銳利如刀,迅速鎖定在被紅筆圈出的那幾個號碼上。
“這幾個號碼都是外省的,沒有實名登記,是臨時的太空卡。我們查了基站信息,其中三個只和他通過一兩次話,而且位置一直在變動,很難追蹤。但是……”小劉的手指用力地戳在最后一個號碼上,“這個號碼,歸屬地是鄰省的錦城。在過去的三天里,劉建軍和這個號碼有過五次通話,最長的一次,就在你昨天下午去他店里之后!通話時長有三分多鐘!”
趙承平的心臟猛地一跳!
一個經(jīng)驗老道、行事謹(jǐn)慎到連手機都要清空的人,會在逃跑前夕,和一個固定的號碼進行長達三分鐘的通話?這絕不是簡單的閑聊。這通電話,很可能是在安排撤退的后路!
“錦城……”趙承平在心里默念著這個地名,那是一個經(jīng)濟不算發(fā)達的小城市,魚龍混雜,恰恰是藏匿和銷聲匿跡的理想之地。
他抬起頭,眼中因熬夜而產(chǎn)生的疲憊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獵物終于露出尾巴的興奮和專注。
“立刻!給我查這個錦城號碼的機主信息!”他的聲音不大,但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資源,就算它是張匿名的太空卡,也要給我把背后那個鬼揪出來!”
命令下達,整個技術(shù)部門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磨人的。趙承平站在白板前,死死盯著劉建軍的照片,大腦飛速地構(gòu)建著各種可能性。這個神秘的通話對象,會是誰?是接應(yīng)他跑路的同伙?是為他提供新身份的上限?還是……另一個被他操控的棋子?
不到半小時,結(jié)果就反饋了回來。
“趙隊,查到了!”一名技術(shù)警員的聲音打破了沉寂,“這個號碼雖然是匿名的,但我們通過對基站信號和周邊監(jiān)控的大數(shù)據(jù)比對,鎖定了使用這個號碼的一個人。他的身份信息也核實了,叫李強!
一張打印出來的戶籍照片和個人資料被放在了趙承平的桌上。照片上的男人大約三十多歲,眼神透著一股精明和桀驁。
“李強,35歲,錦城本地人,無正當(dāng)職業(yè)!毙堅谝慌阅钪Y料,語氣越來越凝重,“關(guān)鍵是這個——有前科,五年前因為組織團伙詐騙,被判了三年,剛出來沒多久!
詐騙!
這兩個字像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趙承平腦中的迷霧,將所有看似無關(guān)的線索串聯(lián)了起來!
王德海的貪婪、劉建軍的狡猾謹(jǐn)慎和反偵察能力、憑空出現(xiàn)的巨額贓款,以及這個有詐騙前科的李強……這背后很可能隱藏著一個組織嚴(yán)密、分工明確的犯罪團伙!劉建軍絕對不是終點,他很可能只是這個鏈條上的一環(huán)。
而這個李強,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與劉建軍頻繁聯(lián)系,絕不可能是巧合。他很可能就是劉建軍逃亡路上的“擺渡人”!
“看來,我們的老狐貍,這是要去投奔他的狐貍窩了!壁w承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他拿起桌上的那份資料,眼神堅定。
他轉(zhuǎn)身面對已經(jīng)重新燃起斗志的隊員們,沉聲下令:“小張,你立刻帶一個小組,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