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多驚訝的目光中,有一道尤為火熱。
那是剛巧前來市政府辦事的魏海洋。
此時,他站在副市長張毅的辦公室窗前,將錢凌云與李霖握手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兇狠而充滿怨恨,仿佛能噴出火來。
魏海洋忿恨的眼中冒火,雙拳不由緊攥,渾身散發(fā)一股滔天恨意。
回想起那晚在東盛門口,李霖對他的羞辱,那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都像一把刀,深深刺痛著他的自尊。
草了!難道李霖真的要東山再起了?難道錢凌云真的要他重回市政府?
魏海洋的內(nèi)心在憤怒地咆哮,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局面。
在他的設想中,李霖應該永遠被他踩在腳下,永無翻身之日。
這時張毅悄無聲息地走到他身后,探頭看了眼窗外,又看看滿臉怒色的魏海洋,當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笑著,帶點調侃的語氣,小聲對魏海洋說道,“小魏,你跟李霖不是同期進的市政府嗎?平時應該關系處的不錯吧?”
魏海洋意識到身后有人,連忙收斂表情,重歸平靜,轉身笑著對張毅說,“那是自然,我跟李霖...還是有很多共同話題的,只可惜他現(xiàn)在在基層工作,交流就少了很多,呵呵呵。”
他的笑容顯得如此僵硬,聲音中也帶著一絲顫抖。
他身為市委書記秘書,當然要裝出一副氣度非凡、正人君子的形象。
實則,內(nèi)心不知咒罵了李霖多少遍。
他在心中暗暗發(fā)誓,絕對不會讓李霖輕易重回市政府,再次成為他的競爭對手。
張毅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表情莫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他再次開口詢問魏海洋,“彭書記還有什么要交待的沒有?”
魏海洋神色嚴肅的說道,“關于棉紡一廠資產(chǎn)處置的事,還要再開會商討,彭書記的意思,是讓你牽頭負責這件事...”
張毅凝重點頭,默默思量,沒再說話。
...
錢凌云與李霖并肩走進市政府,來到三樓那間還未翻修的辦公室。
一進屋,李霖就像條件反射似地,下意識地開始找錢凌云的茶杯,準備為他泡茶。
然而,他很快意識到這間辦公室即將面臨翻修,所以并未給錢凌云提前準備好常用的用品。
無奈之下,他只得從茶水柜拿出一次性紙杯,給錢凌云泡了一杯綠茶。
對于李霖的這份細心,錢凌云感到十分欣慰。
“你也給自己倒一杯,咱倆邊喝茶,邊聊天!卞X凌云面帶微笑說道。
李霖將泡好的茶端給錢凌云,自己則倒了一杯白開水。
兩人隨后入座。
錢凌云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小霖,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繼續(xù)留在鄉(xiāng)里,還是回市政府來幫我?”
錢凌云的目光中帶著關切和期待。
李霖凝重地點點頭,這個問題他提前已經(jīng)深思熟慮過。
他深知,依照錢凌云重情義的性格,上任后肯定不會對自己不管不顧。
兩者相比,市政府的辦公環(huán)境和進步空間自然要優(yōu)于渭水鄉(xiāng)。
然而,考慮到將來還是要下基層鍛煉,倒不如索性繼續(xù)留在渭水鄉(xiāng),做出一番成績再離開。
“老板,您也知道,我剛剛接手渭水鄉(xiāng),連一年的考察期都還沒過。
這個時候直接調回市里,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受不了鄉(xiāng)鎮(zhèn)條件的簡陋,當了逃兵呢。
我的意思是,繼續(xù)留任渭水鄉(xiāng),爭取干出一些實實在在的成績!
李霖的語氣誠懇而堅定,讓人能夠明顯看出他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的。
錢凌云笑著點點頭,顯然李霖的答案和他預想的如出一轍。
即便現(xiàn)在李霖回到市政府,憑借李霖目前的資歷,仍舊不足以提任關鍵崗位。
倒不如繼續(xù)留在鄉(xiāng)鎮(zhèn),干出點實績,為將來的提拔筑牢基礎。
“你考慮的很對!我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就是敢于吃苦,一個逃兵是沒有資格受到組織重用的!
錢凌云對李霖露出贊許的笑意,“老話說得好啊,宰相必起于州部,小霖,你的野心不小哦,呵呵呵。”
李霖也笑了,“老板,俗話還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兵。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跟著您學習了那么久,這點目標要是沒有,還配做您的學生嗎?”
“哈哈哈……好!有志氣!”
兩人開懷大笑,笑聲在房間里回蕩,似乎好久都沒有這么開心暢快過了。
錢凌云喝了口茶,臉上的笑意依然不減,認真地說道,
“留在鄉(xiāng)里摔打一下也好,這樣將來不管走到哪個崗位,都會是一把好手!”
他接著說:“我看不如這樣,隨后給你宣布一個山南縣委候補委員的身份,這樣一來,下一步你進縣委班子就順理成章了。
不過,鑒于你剛剛提拔為正科,盡量在短時間內(nèi)在鄉(xiāng)里做出點有目共睹的成績出來,也好讓縣里那些競爭者無話可說!”
李霖點頭答應,“老板您放心,我是您一手帶出來的兵,絕對不會給您臉上抹黑的。我一定爭口氣,盡快干出實績!
“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在山南縣眾多干部中脫穎而出的!”
錢凌云認可地向李霖點點頭,忽然他話鋒一轉,沉重地說道:“小霖,陳淑萍那件事,多虧你和侯總他們出手擺平。
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但是咱們倆不是外人,你難道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處理與陳淑萍的糾葛的嗎?”
錢凌云好奇地看著李霖,本以為他會忍不住詢問這件事,但是自始至終李霖都沒有問哪怕一個字。
當然了,李霖是關心這件事的,畢竟這關系到錢凌云往后的仕途。
但是他還不至于不分場合、不分時機地開口詢問。
再怎么說,這都屬于錢凌云自己的家事,他不主動說起,打死李霖都不會主動去詢問。
李霖臉上顯現(xiàn)出一抹凝重,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老板,我清楚您的處事原則,也理解您的為人方式,我相信您一定會妥善處理這件事!
他說出這句話實屬無奈之舉。其實他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是,如果不是錢凌云主動要求提及,他根本不想也不會摻和錢凌云的家務事。
他李霖是誰?以什么身份去評價別人的家務事?
這一點李霖很有自知之明,不管他們最終選擇離婚或者湊合過下去。
跟他李霖都沒有任何關系!
這點邊界感,李霖還是有的。
錢凌云笑了笑,似乎對李霖的回答很是滿意,于是他主動說道,
“我已經(jīng)向組織遞過申請,也向常部長詳細地解釋過,是她陳淑萍有錯在先,我選擇和她離婚,組織也諒解了我的做法!
聞言,李霖淡然點頭,并未表達任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