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區(qū)。
本該平靜且井井有條的工廠里,此刻卻亂成了一團,仿若被惡魔攪擾的蜂巢,陷入了無盡的混亂。
一大群工人如潮水般從車間里涌了出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慌亂,腳步踉蹌,相互推搡著。
救護車閃著刺眼的警示燈,那刺目的紅光如同鮮血般令人心悸,一排排身著急救服的醫(yī)生抬著擔(dān)架,神色匆匆地往車間里沖去,他們的身影在混亂中顯得如此單薄,卻又肩負著生死營救的重任。
傷者家屬的哭喊聲,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肺都哭出來,那是絕望與無助的宣泄。工廠領(lǐng)導(dǎo)歇斯底里的呼喊聲,試圖在這片混亂中找回一絲秩序,卻被淹沒在嘈雜聲浪里。工人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宛如一首悲慘的曲子,奏響了這場災(zāi)難的序曲。
觀望的人群里,有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叼著煙吊兒郎當(dāng),不時踮起腳尖朝車間張望。那煙頭在他嘴角明滅閃爍,仿若他飄忽不定的心緒。他看著被抬出來的傷者,眼睛微微瞇起,心里默默的數(shù)著,一個、兩個、三個…
一直數(shù)到第十三個,他把手里的煙頭往地上一扔,抬起厚重的皮靴碾滅,那動作帶著幾分決絕,而后轉(zhuǎn)身從人群里擠了出去。他的眼神看似散漫,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精明,似乎對于工廠發(fā)生的事故很在意,又似乎,毫不在意。
他自顧自朝門口的保安室走去,不管廠里的領(lǐng)導(dǎo)怎么喊他,也不會回頭,那背影透著一股倔強與冷漠。
到了保安室,他將身上的制服脫掉,像是褪去一層偽裝,換上一件厚厚的有些陳舊的皮夾克,戴上一頂鴨舌帽,把帽檐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冷峻的下巴。隨后,他從容的離開了廠區(qū),腳步不緊不慢,卻暗藏著某種急切。
“喂!王三…廠里出了這么大事你不去維持秩序,要去哪?” 廠領(lǐng)導(dǎo)看到換好衣服出門的王三,漲紅了臉,沖過來質(zhì)問道,那語氣里滿是憤怒與不滿。
王三腳下的步伐停頓了一下,緩緩轉(zhuǎn)身,他的面容冷峻,不茍言笑,聲音低沉沙啞地說道,“你們廠不安全,老子不干了!”
廠領(lǐng)導(dǎo)被王三陰冷的目光生生鎮(zhèn)住,張張嘴想罵他,卻遲遲罵不出口,只能眼睜睜看他走出廠區(qū),那離去的背影仿若一道陰影,籠罩在廠領(lǐng)導(dǎo)心頭。
直到王三的背影消失在大路的拐角,廠領(lǐng)導(dǎo)才啐了一口,惡狠狠罵道,“草,什么玩意!剛來一天就不干了?活該窮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廠里的事故,正是王三暗中破壞變壓器導(dǎo)致的。王三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完成 “楚老板” 交待的任務(wù) —— 做掉任江海!
制造事故,只是任務(wù)中的一環(huán)。
他們一伙人跟了任江海兩天,如同隱匿在黑暗中的毒蛇,緊緊盯著獵物的一舉一動。他們發(fā)現(xiàn)任江海幾乎在家足不出戶,而且,身邊的保鏢數(shù)量增加了一倍,每天都有四個保鏢全程保護他!這令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對任江海下手,每一次的靠近都仿佛觸碰到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于是,懂點電工的王三就給任江海的工廠制造了一場事故。他借著工廠保安的身份,像個鬼魅般偷偷潛入變壓器房,憑借著那點三腳貓的電工手藝,對一號廠房的變壓器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