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玉珠怨毒地盯著沈錦書。
沈錦書笑道,“吃了三包蒙汗藥,眼睛還能睜這么大?別睜了,好好睡吧,等你睡醒,咱們已經(jīng)到了江南了——”
聽到“江南”二字,周玉珠瞳孔緊縮。
她用盡力氣艱難開口,“你知道!”
沈錦書勾唇,“對啊,我不光知道江南,我還知道瀟湘館呢,大寶如今就在瀟湘館,你和你的奸夫給她取名窈娘,讓她三天一頓打受盡了苦痛折磨,對吧?”
“……”
周玉珠驚恐地望著沈錦書,滿臉都寫著絕望!
這賤人竟然全都知道!
完了!
她和小侯爺都完了!
滅頂之災(zāi)不過如此!
她一改之前的傲慢,她卑微又絕望地哀求,“沈……沈姑娘……求你……我有黃金萬兩……求你……”
沈錦書輕笑,“區(qū)區(qū)黃金萬兩就想讓我跟你們同流合污?”
周玉珠以為有戲,追加籌碼,“十……十萬兩!”
沈錦書嗤笑,“我呸,百萬兩我都不干!你跟你姘頭,都該五馬分尸碎尸萬段!”
周玉珠又恨又怕。
她還想再求求沈錦書高抬貴手放她一馬,可她體內(nèi)的藥勁兒全部上來了,她眼皮沉重得睜不開。
她用力想去抓沈錦書,手指卻伸到一半就垂下。
她不甘的最后看了一眼沈錦書,閉上眼昏死過去。
……
江南。
瀟湘館。
小窈娘帶著渾身傷昏昏沉沉尚未蘇醒,院子里就響起了管事嬤嬤的叫罵聲——
“雞都叫三遍了還不起啊?別躺著裝死,趕緊給我爬起來干活!”
“別以為受傷了就了不起,受傷了又怎么樣,你又不是頭一回受傷了,賤命一條還當(dāng)自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啊,還想學(xué)人家躺床上等人伺候?就你這種小賤人,受了傷照樣得給我起來干活!”
“趕緊的,昨兒姑娘們換下的臟衣裳還等著你洗呢,這么多尿壺馬桶你不刷是想等著誰幫你刷?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就抄著藤條進(jìn)去把你打起來!”
叫罵聲中,窈娘緩緩睜開眼睛,額頭有一種隨時會炸開的疼痛。
她聽著外面嬤嬤的咒罵聲,雙眼直愣愣地地盯著房梁看了看,然后麻木地掀開被子,艱難爬起來。
她一直都很清楚,像她這種卑賤的人,沒有養(yǎng)傷養(yǎng)病的權(quán)力,她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帶傷干活。
她抿著嘴唇下了床,一瘸一拐來到梳妝臺前。
每走一步,她身上的傷就會帶來鉆心蝕骨的疼痛,她隱隱感覺到,有些傷口又裂開了,又有血流淌出來。
可是,流著血也一樣要干活啊,誰讓她是賤命,不是千金小姐的命呢?
她坐在梳妝臺前,伸手扒拉開披散滿頭的亂發(fā)。
然后,她被嚇到了!
她睜大眼睛呆呆地望著臉上那兩個大大的花紋,有些心驚肉跳。
“這是……什么?”
她呢喃一聲,手指顫抖著撫摸臉頰。
她湊近了鏡子仔細(xì)看,一朵白色,一朵紅色,怎么看怎么詭異!
她捻著皮肉捏了捏,驚悚發(fā)現(xiàn),這花紋好像是長在她皮膚上的!
她嚇得手指一哆嗦。
“我怎么會長出這種東西?”
她被這詭異的東西嚇到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立刻跌跌撞撞站起身跑到門口,將門打開。
她驚慌望著院子里的嬤嬤,“嬤嬤,我臉上怎么長了這種東西?”
嬤嬤正準(zhǔn)備沖進(jìn)來拽窈娘下床,忽然看到窈娘頂著臉上兩個怪異的花紋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定睛一看,嚇得瞬間就從臺階上踉蹌摔下去。
她手顫抖著指著窈娘,“你你你你……你這是什么古怪玩意兒!”
窈娘含著一包淚搖頭無措地說,“我不知道,我睡醒扒開頭發(fā)就發(fā)現(xiàn)臉上有這個,我,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長出來的!”
她踉蹌跨出門檻哽咽道,“嬤嬤,我是不是得了怪病?我是不是得了瘟疫?我是不是被詛咒了?我……”
她啪嗒啪嗒掉著淚慘兮兮地說,“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嬤嬤看到她走過來,嚇得失聲尖叫!
“別過來!”
“你別過來!萬一你這真是什么怪病,傳染給我了怎么辦?”
“你站住!你就在房里待著哪兒都不許去!我這就稟告館主!”
嬤嬤呵斥窈娘不許窈娘靠近她,然后隨手抄起一根棍子就去捅窈娘,硬生生把人逼回了房間里,然后飛快竄過去將房門關(guān)上并且上了鎖,轉(zhuǎn)身驚慌離開。
可憐的窈娘正是心慌無助的時候,突然被嬤嬤關(guān)在房間里出不去,她又慌又絕望,她用力拍打著門哭喊——
“開開門!開門放我出去!”
“我害怕……你們放我出去,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我害怕!”
“求求你們了,開開門啊……”
無論窈娘怎么用力拍打,院子里都沒有人靠近這扇門。
她手指甲用力摳著臉頰上那兩個詭異的花紋,哭著跪倒在地。
誰能來救救她?
她不想死,哪怕活著是如此痛苦的事,她也想要活下去,她不想就這樣死掉,不想變成一灘腐爛生蛆的爛泥……
不一會兒,瀟湘館的館主急匆匆趕來。
走進(jìn)房間一看,館主也被窈娘臉上的花紋驚到了。
他后退一步生怕被傳染,皺緊眉頭奇怪地問窈娘,“昨兒喊你去殺雞儆猴的時候,你臉上不是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有嗎?它到底是什么?”
窈娘摳著花紋哭著搖頭,“我不知道,我方才睡醒對著鏡子一看,它就已經(jīng)在我臉上了,我摳不掉……怎么摳都摳不掉!”
館主盯著窈娘的臉。
窈娘的指甲已經(jīng)將臉頰的皮肉劃花了,可那些花紋仍舊頑固生長在窈娘臉上,并未消失分毫。
他可以確定,這不是窈娘自己畫上去的。
這是窈娘體內(nèi)長出來的。
他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詭異的東西,可是,他承擔(dān)不起窈娘傳染別人的代價。
瀟湘館里的姑娘們長大了個個都是值錢的貨,要是被窈娘傳染,每一個臉上都長出這么詭異的花,他還怎么把姑娘們賣出去?
館主瞇著眼盯著窈娘看了三息,對管事嬤嬤說,“把這個房間封閉了,誰也不許進(jìn)出,原本與窈娘同一個屋居住的姑娘全都換到別的院子去,屋里的東西也不許要了,全部置辦新的!
管事嬤嬤抬頭看著館主,“那,窈娘怎么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