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蘿沈言昭也激動得立刻放下筷子,跳起來紛紛簇?fù)淼缴蝈\書身邊。
“姐姐,我們?nèi)タ礋狒[吧。”
“宋明堂那個壞家伙欺負(fù)你,我們要親眼看到他被判刑押上刑場!”
沈錦書看向弟弟妹妹。
她比誰都想去看熱鬧,可是,她沒有資格啊。
宋長舟肯定是要被帶進(jìn)宮面見皇帝的,她哪里有進(jìn)宮的資格?
就算是她爹,也沒有資格帶幾個孩子進(jìn)宮去看熱鬧。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時,有小廝跑進(jìn)門來稟告,“老爺,雍王府世子在府門口求見。”
沈繼昌看向小廝,又飛快看了眼沈錦書。
他瞇著眼,淡淡道,“那就請世子去花廳稍等吧。”
小廝點頭跑出去。
沈繼昌側(cè)眸對沈錦書說,“等會兒見到趙世子,我態(tài)度可能不會太好,錦書你沒有意見吧?”
沈錦書笑瞇瞇地說,“沒有意見,您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她心想,趙桓禹退親的事,這老頭兒肯定憋著一肚子火呢。
沈繼昌見女兒不護(hù)著趙桓禹,就放心了。
他準(zhǔn)備拿帕子擦嘴去見客,想了想,忽然又重新拿起筷子慢慢繼續(xù)吃飯。
又不是什么重要客人,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一個長輩犯不著飯都不吃完就跑去見人家。
晾著。
要是不愛等啊,那就滾,正好他不想見這號人物。
于是,沈繼昌開始用比平時慢許多的速度,一口一口吃著早飯,連牙齒不好必須細(xì)嚼慢咽的祝老夫人都吃完了,沈繼昌還在慢慢吃。
一桌子人好笑地看著他。
“昌兒——”
祝老夫人見沈繼昌還沒有結(jié)束的兆頭,輕輕笑道,“你都吃了一刻鐘了,這樣晾著人家趙世子,是不是不太好?”
沈繼昌含笑看著祝老夫人,“是不好,他當(dāng)初不給我們留顏面更不好呢,這才哪兒到哪兒?”
祝老夫人笑得不能自已。
她家昌兒這是護(hù)著自己閨女,她也不好多管了,就讓趙家那小子等著吧。
祝老夫人又看向沈錦書。
見沈錦書悠閑得很,一點也不著急,她老人家若有所思。
大孫女若是真的對趙世子無意,那,跟秦家那小子有沒有可能呢?
其實她覺得秦家那小子也挺好。
模樣好,家世好,性子好,就是病懨懨的,不知道能活多久……
這時,門外又傳來腳步聲。
一個嬤嬤在門口行禮稟告,“老爺,廂房那位夫人哭著喊著要見您,說她有事要求您——”
祝老夫人皺眉。
郭碧君?
這女人昨晚就哭著喊著要見昌兒,昌兒態(tài)度冷淡,拒而不見,如今一大早的這女人又開始發(fā)瘋了?
祝老夫人看向沈繼昌。
沈繼昌頭也不抬,告訴嬤嬤,“不見!
嬤嬤有些擔(dān)心,“可是老爺,她說您要是不肯見她,她就要上吊自盡——”
沈繼昌輕笑一聲,終于舍得抬頭。
之前想方設(shè)法阻撓他繼承爵位,甚至不惜往他身上潑臟水,如今又哭著求著想讓他去繼承爵位,嘖,他會慣著?
他慢條斯理告訴嬤嬤,“那就找?guī)讉人,把我為自己準(zhǔn)備的那副棺材抬進(jìn)她院里去,告訴她,安安心心上路,做兄長的一定會厚葬她!
嬤嬤微愣。
沈繼昌示意嬤嬤去,嬤嬤立刻轉(zhuǎn)身離開。
等嬤嬤走了,沈繼昌笑著對祝老夫人說,“娘,您放心吧,她只是鬧得兇,她比誰都惜命,不會去自盡的,畢竟她還沒讓她的孫兒當(dāng)上侯爺呢,事兒都沒辦完怎么舍得去死?”
祝老夫人點頭。
沈繼昌又溫柔說,“您可別怪我這樣對您的小兒媳啊,我虧欠她我承認(rèn),可她也不能肆意在我頭上拉/屎,我得殺殺她的銳氣!
祝老夫人失笑,“我怎么會怪你?也怪我以前太由著她,才會讓她這樣不知天高地厚!
祝老夫人將鳳爪端到沈繼昌面前,“我看你愛吃,多吃點!
沈繼昌嗯了一聲,繼續(xù)吃飯。
祝老夫人想到郭碧君,又看了一眼沈錦書。
要說起來,秦仲淵那孩子病懨懨的也不能算缺點,看看郭碧君就知道了……
郭碧君嫁進(jìn)東寧侯府后年紀(jì)輕輕就做了寡婦,侯府上上下下都覺得虧欠了她,上至婆婆下至奴仆,所有人都哄著她,寵著她,這日子過得比誰都舒坦。
要是大孫女跟仲淵那孩子在一起了,仲淵也不幸短命,那國公府也會把大孫女當(dāng)成寶貝一樣寵著的,大孫女今后能像郭碧君一樣橫著走。
……
等沈繼昌吃完飯收拾好,已經(jīng)是兩刻鐘之后。
他這才不緊不慢走到花廳。
他本以為會看到趙桓禹等得不耐煩的樣子,沒想到,趙桓禹正負(fù)手站在博古架前欣賞架子上的東西,那悠閑自得的模樣,好像在自己家一樣,半點都不著急。
明明那博古架上的寶貝早已經(jīng)空了,只剩下幾個不算寶貝但長相古怪的普通鵝卵石,也不知道這家伙瞅什么勁兒。
聽到沈繼昌來,趙桓禹扭頭一看,立刻走上前行晚輩禮,“晚輩趙桓禹拜見沈叔父!
沈繼昌皮笑肉不笑地說,“不敢不敢,沈繼昌不敢受世子爺大禮,世子爺還是直呼我大名叫我沈繼昌吧,我也尊敬一點叫您世子爺,您是皇家人,咱們尊卑有別嘛!
“……”
趙桓禹硬著頭皮默默抬頭望著沈繼昌。
雖然來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今日會是什么光景,但是,沈大人的犀利還是讓他有些頭皮發(fā)麻。
他仗著自己不要臉,不當(dāng)回事朗笑道,“沈叔父想怎么稱呼晚輩都行,但晚輩是要尊敬您叫您叔父的!
他立刻側(cè)身讓開,“沈叔父您身子不好,您請坐著跟晚輩說話!
沈繼昌瞥了一眼趙桓禹,背著手慢慢走進(jìn)花廳坐下。
見趙桓禹站著,他也沒有喊人家坐,他直接問道,“世子爺一大早屈尊駕臨寒舍,有何貴干?若有公事,就請世子爺直說,我老骨頭身子不舒服,陪不了多久的客。”
趙桓禹又看了眼沈繼昌,默默低下頭。
叔父這態(tài)度,好霸氣……
咳,也是他自己活該。
他今兒來沈家,是為了讓沈錦書去給宋長舟和死去多年的大伯父尸骨做親子鑒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