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希林說:“沒錯,南興鋁型材的背景,可不簡單呀。”
劉浮生問:“怎么個不簡單?”
錢希林說:“南興鋁型材能做到在全省,乃至全國名列前茅,這個王克成的背后,肯定有人支持他,這個人,至少在粵東省,無人能撼動!
劉浮生問:“到底是誰呢?”
錢希林笑道:“粵東王家!
劉浮生略微沉默,隨后說道:“我們建設(shè)陽江交通線時,就是通過王家,聯(lián)絡(luò)的工程兵部隊,我還見過粵東軍區(qū)的參謀長王建平!
錢希林說:“沒錯,王家和謝家在軍中都擁有廣泛的影響力,與謝家相比,王家還在主抓粵東軍區(qū)的后勤保障,這個王克成,就是王家的人!
劉浮生皺眉道:“中紀(jì)委的資料里,并沒有提及此事啊。”
錢希林說:“這種事情,肯定要隱藏起來,當(dāng)初省公安廳調(diào)查南興鋁型材,剛開始順風(fēng)順?biāo),后來卻遇到了,很多難以想象的阻力,不然的話,這個案子也不會不了了之,以證據(jù)不足結(jié)案。”
劉浮生將信將疑的說:“我來潮江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和王家人也打過交道,他們家的人,都挺講理,不像胡作非為的樣子!
錢希林嘆息一聲:“你和謝家的關(guān)系很好,王家的人在你面前,肯定要表現(xiàn)出講理,克制的一面,有些事情,你沒有遇到,卻不代表它不存在……當(dāng)然,我也只是提醒兄弟一聲,不管你信不信,我都算仁至義盡了!
劉浮生連忙說道:“錢哥,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對你肯定是感激不盡!
錢希林笑了笑說:“兄弟,你準(zhǔn)備怎么調(diào)查南興鋁型材?”
劉浮生說:“這件事恐怕由不得我,錢哥應(yīng)該很清楚,中紀(jì)委在粵東這邊,已經(jīng)栽了一次跟斗,堂堂國級檢查機關(guān),怎么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被打兩次臉呢?這次他們一定是來真格的,哪怕是王家,也阻止不了呀!
錢希林一直盯著劉浮生的眼睛,當(dāng)劉浮生說出最后一句話,錢希林的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他覺得,劉浮生沒有說謊,中紀(jì)委確實要調(diào)查出結(jié)果,才能善罷甘休。
劉浮生在布局之前,就看出了唐少英對粵東的掌控,相對沒那么嚴(yán)密。
或者說,粵東省本來也不像奉遼省那么派系分明,南北方的生活方式,做事辦法,為人處世的手段,都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粵東這邊辦事,不拘小節(jié),只看大方向,所以每個人的自主性都比較強,綜合情況也更復(fù)雜。
唐家在北方很強硬,在這邊沒辦法,只能融和與妥協(xié)。
錢希林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又跟劉浮生聊了一會有的沒的,大約半小時之后,他告辭離開了茶樓。
劉浮生坐在原地沒動,思索片刻,撥通了趙秋偉的電話號碼。
趙秋偉那邊,還以為是暨陽市修機場有了消息,頓時問道:“劉書記,機場的事,已經(jīng)過審了嗎?”
劉浮生有些無奈的說:“秋叔,你別著急,一切都在計劃中,我這次給你打電話,是想問點別的事!
“哦!
趙秋偉的聲音里,明顯傳遞著失落的情緒:“什么事?劉書記但說無妨!
劉浮生說:“秋叔了解南興鋁型材集團的王克成嗎?據(jù)說他是王家的人?”
“王克成啊……”
趙秋偉沉吟道:“他勉強算是王家的人吧!
“勉強?”
趙秋偉說:“王克成與粵東王家沒有血緣關(guān)系,早些年,他從鄉(xiāng)下跑到城里闖蕩,總被人欺負(fù),思來想去,就琢磨著找靠山,他找到一個殘疾老人當(dāng)干爹,殷勤伺候,給老人料理后事!
“那個老人姓王,是粵東王家的遠(yuǎn)親,在族譜上能查到那種,王克成當(dāng)了老人的干兒子之后,就到處打著王家的旗號說事兒,他自己能說會道,做生意也很有頭腦,從來不做出格的事情,王家也就沒有搭理過他!
“后來,王克成的錢越賺越多,結(jié)交的社會名流也不少,然后殘疾老人去世,他如約披麻戴孝,操辦喪禮,還親自去王家報喪了!
“有鑒于此,王家一直都沒戳破他的身份!
“劉書記,你說他算不算王家人呢?”
劉浮生聽完,有些驚訝的說:“白手起家,善于借勢,算個人物!
趙秋偉贊同道:“是啊,王克成能從無到有,把南興鋁型材經(jīng)營成粵東省的知名企業(yè),確實很了不起了!
“劉書記,你問他做什么?難道想讓他來潮江投資嗎?”
劉浮生笑道:“沒這個打算,我也希望秋叔不要和王克成有過多的接觸!
趙秋偉說:“劉書記請放心,我不會跟南興鋁型材接洽的,我覺得,他們的公司,問題不小啊。”
劉浮生問:“怎么回事?”
趙秋偉說:“由于招商引資的需求,我研究過不少公司,其中就包括王克成這家,他們每年的出口量都很巨大,甚至大的嚇人!
“如果他們在國外合作的公司,是什么巨頭也就罷了,可是,他們合作的那些國外公司,規(guī)模往往都不大,根本吃不掉這么多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