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回家后,并沒有把劉老大父子對她動手的事情與家里人說,一方面怕沈父沈母擔心,另一方面,她并未將劉家父子放在眼里。
翌日一早,沈長葛就要出發(fā)去西北,老宅的人也都過來相送,沈老三夫婦還一直囑托沈長葛千萬別忘了在將軍跟前提攜一下沈長念。
在沈父沈母一臉擔憂和不舍中,沈長葛離開了。
在沈長葛走后,罌粟帶著小包子回了東俊村,因為今個是沈長葛去西北的日子,也是李金鳳出嫁的日子。
因為時間關(guān)系,罌粟一路快‘!颖,趕到東峻村時候,正巧遇見許多去李家看熱鬧的村民,不過有好多人是往李家老宅去的,罌粟心里不解,難不成李金鳳今日在老宅出嫁?
不過她還是把牛車趕到了李氏家門口,門上貼著大紅的喜字,院子里也都站滿了人,人語聲沸騰,很是熱鬧。
不知誰先瞧見了罌粟,喊了一聲:“翠花回來了!”看樣子經(jīng)過‘枯樹開花’之事,村里人真的對她態(tài)度來了個大反轉(zhuǎn)。
李氏趕緊從人群里走了出來,幫罌粟將牛車拴好,一臉高興的道:“你們可算是過來了,哎呦,這才走今天,奶奶都快抱不動你嘍!”李氏一邊將小包子從牛車上抱下來,一邊笑瞇瞇的玩笑道。
“金鳳呢?”罌粟笑著道。
“在屋里呢!”李氏引著罌粟和虎子去了屋里。
劉春草正在跟李金鳳說著話,瞧見罌粟進來,趕緊笑著站起身來,“我方才還跟娘念叨著你呢!”
罌粟勾唇一笑,道:“我兄長今日回西北軍營,就耽擱了些時間!彼聪蛞簧泶蠹t衣裙的李金鳳,笑道:“金鳳,祝賀你!”
小包子機靈的道:“小姑姑,你今個可真好看!”
罌粟看著李金鳳臉上的胭脂,頗有些哭笑不得,臉上的粉又白又干,就像白面似得,臉蛋上的胭脂則抹得太過,像是猴屁股,她可沒瞧出哪里好看,這小崽子真是會說好聽話!
李金鳳聞言笑開,一臉高興的道:“這是大嫂給我買的胭脂!
村子里女孩出嫁能抹上胭脂的極少,一盒胭脂要不少錢,一般人家都不舍得花這個錢,劉春草舍得給她買胭脂,可見對金鳳還是挺疼愛的。
罌粟抿唇笑了笑,將手中的梳妝盒遞給了李金鳳,道:“給你添妝!
幾個在一旁看熱鬧的村民,也都勾頭看向了罌粟手里的梳妝盒,全都一臉好奇,想知道罌粟到底給李金鳳添了什么妝。
李金鳳一臉欣喜的接過,打開之后,雙眼一亮,歡喜得合不攏嘴,看著梳妝盒里躺著的金簪銀鐲,高興的拉著罌粟的衣袖,道:“翠花,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劉春草故意道:“哎呦,看樣子金鳳是說我這個大嫂對她不夠好了?”
李金鳳吐了吐舌頭,趕緊也抓住了劉春草的衣袖,撒嬌道:“哪有?大嫂,二嫂,你們都好!”
旁邊看熱鬧的村婦看著那金簪銀鐲,不禁一臉羨慕,悄聲嘀咕道:“這沈翠花可真舍得,拿簪子看個頭可不小,得多少錢吶?”
“依我看,這沈翠花娘家肯定是個家底豐厚的,就上回,來接她的那個兄長還是個官呢!”
“你說李氏咋就那么好命?二兩銀子買個兒媳婦,現(xiàn)在不知得了多少好處呢!”有人艷羨的說道。
李氏將這話聽在耳朵里,也未表現(xiàn)出不悅,雖然這婦人的話不中聽,可說的卻是事實,二兩銀子買了這個兒媳婦,現(xiàn)在她還真得了不少好處,要是沒有翠花,家里日子不能這么好過。
“金鳳從家里出嫁嗎?”罌粟出聲問道。
劉春草笑著道:“是呀,不從家里,還能從哪?”
“我來的時候,見村里有許多人都去了老宅那里道喜!崩浰诮忉尩馈
“是這樣的,今個不光金鳳成親,老三家的云瑤今個也出嫁,她原本不該是這個日子的,可聽說好像是她夫家出了什么事兒,要不趕到這個時候成親,在等就要三年以后。”李氏出聲道。
劉春草一臉知道秘辛的樣子,壓低聲音對罌粟道:“她那個夫家出大事了!聽說是犯了事,老公公給抓緊大牢里了,秋后要問斬呢!”
罌粟微微挑眉,只聽劉春草撇嘴道:“聽說她夫家原先是鎮(zhèn)上的大戶人家,在碼頭上跑船運的,原先道是攀上了高枝,三嬸整日誰也不看在眼里,覺得咱們村的姑娘沒一個能比得上他們云瑤的,現(xiàn)在可好,高枝一下折了,你三嬸想跟人退親呢!”
這么一說,罌粟倒是想起李云瑤和鎮(zhèn)上的曹家定了親,既然是跑船運的,看來就是那個曹可卿了。
“沒退成?”罌粟瞇著眸子問道。
“可不是嘛!人家曹家不同意,還說要是三嬸家敢悔婚,就把他們告到衙門里去!曹家這么一鬧,非但沒退婚,還把婚期給提前了,說是拖到秋后,到時候曹可卿要給老爺子守孝三年,親事就要等上三年了!眲⒋翰莸。
那李云瑤一向虛榮,向往富貴,現(xiàn)在一場好夢落了空,只怕是失意的很,罌粟淡淡想。
說曹操曹操到,就在這時,屋門口傳來馮秋芳的聲音,緊接著她就走進了屋里,笑瞇瞇的看著罌粟,很是熱情的道:“翠花,你來了咋也不去老宅?”
罌粟淡淡一笑,并未接話。
馮秋芳眼睛卻在屋子里瞄了起來,方才有村里人去老宅,可都跟她說了,沈翠花給李金鳳的添妝可豐厚了!
她盯向了李金鳳面前放著的梳妝盒,走了過去,笑著道:“我聽說翠花來是添妝的,這是翠花給金鳳的添妝吧?讓三嬸瞧瞧!”
李金鳳伸手就去擋,可馮秋芳手更快,一把抓過梳妝盒打開來,一看見那金簪銀鐲,就忍不住伸手去拿,就在這時,一只纖細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三嬸,這是金鳳的添妝,您又不出嫁,碰了不合適!睅е⒊暗脑捳f完,罌粟就將馮秋芳手里的梳妝盒拿了過來,一把合上,放在了李金鳳面前。
馮秋芳臉色頓時一訕,干笑了兩聲,道:“我就是看看!翠花,你都給金鳳添妝了,那我們家云瑤的呢?”
馮秋芳問出這么厚顏無恥的話之后,劉春草和李氏不由相互看了一眼,都很是無語,罌粟眉頭輕挑,道:“我跟你們家云瑤不熟!
馮秋芳卻繼續(xù)道:“翠花,話可不能這么說,金鳳是你妹子,那我們家云瑤也是!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給金鳳添妝,我們家云瑤卻什么都沒有,那可不行!你要是沒準備,那就從金鳳的添妝里,隨便擇一件給我們家云瑤!
罌粟冷嘲一笑,道:“你這么厚顏無恥跟誰學的?我再說一遍,我跟李云瑤不熟,三嬸,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你真當上回馮大有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了?”
對上罌粟冷酷的目光,馮秋芳一陣心虛害怕,咽了下緊張的口水,往后退了兩步,馮大有的事過去那么長時間,她還真是有些忘了,忘了面前這個沈翠花,根本就不是個任人擺布,好說話,好拿捏的主。
可這些話到底是太難聽了些,讓她在村里人跟前丟人了,馮秋芳找補道:“翠花,你咋說話呢?三嬸也沒啥意思,你這話讓三嬸聽著多難受。俊
罌粟卻瞇了瞇眼睛,慵懶的道:“三嬸,如果我說話讓您難受了,您別多想,我就是故意的!您要是沒聽清,我就再說一遍。”
馮秋芳聽完,臉上一會青一會白,很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