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了背后那人的扶持,隨著船幫的船只越來越多,碼頭不斷增加,手底下的兄弟從十幾人,到八九十人,到一百幾十號人,到二三百人時,他早就忘了當(dāng)初所說過的話,忘了當(dāng)初帶著兄弟不分晝夜守碼頭,拉生意,跟著兄弟們跑船,露宿街頭的情誼了。
幫主做的久了,施號發(fā)令習(xí)慣了,手底下的人多得他記不清名字時,他早就不在意手底下人的死活了,當(dāng)初那份和兄弟們一起喝酒吃肉玩女人,有福同享的心,也早就不復(fù)存在了。
金大有些失神,他抬眼看向罌粟,看向那個原本他根本沒有放在眼里的女人,直到現(xiàn)在他還是覺得像在做夢一般——
他居然會栽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老大……”金大身邊的一個手下忍不住張嘴喊了一聲,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今這形式,他們勢必是要敗的,不如就服輸跟了鳳陽船幫。
金大沒有理會他,抬眼掃過院子里放下斷背刀要投靠鳳陽船幫的手下,一雙眼睛微微泛紅,額頭凸出青筋,他大笑三聲,“好好好!”
笑過之后,滿臉堆砌著怒恨之意,“我金大自雖說待你們不如親兄弟,但這些年也沒有讓你們餓著肚子!你們之中入我金家船幫最短的也有兩年了,最長的有八年!今日,我金大不過是落了敗勢,你們便轉(zhuǎn)投別人門下,今日之辱,我金大記在心里了,只希望別有來日……”
被他眼光掃到的手下,都眸光閃躲,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說心中完全不羞愧,那是假的,只是良禽擇木而棲,人都是自私的,自然是為自己打算的多一些,今夜金家船幫勢必要敗,這一敗,鳳陽船幫便穩(wěn)坐通州水運(yùn)第一把交椅,金家船幫再無來日可言。
“不會有來日的!鼻謇涞呐曊f出了院子里人心里想的。
罌粟唇角勾著淡笑,眸光在院中火把的照耀下,愈發(fā)清亮,“金老大惜言,他們現(xiàn)在都是我鳳陽船幫的手下,可受不得您的訓(xùn)了!
言外之意,你現(xiàn)在沒有資格在在這里教訓(xùn)這些人!這話聽在金大的耳朵里便是赤裸裸的嘲諷,讓他心中的怒火加劇,不甘的盯著罌粟那張臉,嘲諷的笑道,
“別忘了狗改不了吃屎,他們今日能背叛我投靠你鳳陽船幫,等他日,你落到與我這般境地時,他們也能背棄你鳳陽船幫轉(zhuǎn)投他人!”
金家?guī)偷谋娙寺犃诉@話,臉上不由得火辣辣的,就好像被扇了個耳光,心中不由忐忑,若是嬰二當(dāng)家,因此對他們心存芥蒂,以后他們在鳳陽船幫的位置就尷尬了。
“這就不勞您操心了!崩浰诘瓛吡怂谎,“金老大是想如何了結(jié)?”
金大面色一梗,他身邊不過剩下二三十人而已,只是他金大是絕對不會低頭俯首認(rèn)輸?shù)摹?br>他捏緊雙拳,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便是敗局已定又如何?他還是要拼上一拼的,好歹也輸?shù)皿w面!
罌粟看出他拼死一搏的心思,勾唇笑了笑。
雙方蓄勢待發(fā),眼看就要動手,就在這個時候,院門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一群人便涌進(jìn)了鳳陽船幫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