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眉頭一皺,從袖中摸出一枚令牌,在張里正眼前晃了晃,“讓人散了!”
張里正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不過見那令牌金光閃閃,就知道是好東西,沒得這些真是官府的人,況且這些年可沒聽說附近哪里鬧山賊,便忙對村民們道,“大家都散了吧,官爺們來辦差,咱們莫要打攪!
說完,還舔著臉,笑著上前跟蘇遠套近乎,“官爺,您還有什么差遣,只管說!
蘇遠沒有理會他,見蘇焱沉著一張臉從刁山家里走了出來,上前道,“主子,可是沒有找到?”
蘇焱沒有出聲,刁氏只說亥時末刁山帶著虎子出了家門,至于去做什么,她并不知道。
刁氏被兩個暗衛(wèi)扯著跟在后面,哭哭啼啼的道,“大爺饒命啊,大爺饒命啊!”
“堵上她的嘴!碧K焱冷冷吩咐
道。
就在這時,前去毛家和葛家抓人的暗衛(wèi)帶著人回來了,不過只有毛八斗一人,葛三近幾日都沒有睡在家中,不知道在外面跟哪個蕩婦廝混,所以并未找到人。
毛八斗一看這陣仗,頓時傻眼了,不過當(dāng)知道這些人是來找虎子的,他心里頓時咯噔一下,他就說這幾日總覺得心里不安,果不然紙包不住火,他們要倒大霉了。
他一開始還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說。
但是在刑堂黑面閻羅乾干的面前,還真沒有幾個犯人能扛得住他的刑訊的,只不過才上了鋼針穿十根手指頭,毛八斗就忍不住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出來。
當(dāng)聽到刁山打算殺了虎子,去云霧山上隨便挖個坑埋掉,蘇焱周身的溫度跌至冰點,俊美冶艷的臉?biāo)查g冷酷至極,額角青筋畢露。
他看向刁氏,出聲問道,“刁山帶著虎子出門的時候,他還活……著嗎?”
后半句話從他的嘴里極度艱難的吐出來,此刻他的丹鳳眸子黑沉如霧靄,帶著凜冽的殺氣。
暗衛(wèi)扯下了刁氏嘴里的布條,刁氏求生欲極強的道,“活著呢!活著呢!活著……”
她一連重復(fù)了許多遍。
“上山找人!碧K焱濃眉緊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高高懸著的心并未因為刁山帶著虎子出門時候他還活著的消息而放下。
眼下已經(jīng)子正,離刁山帶虎子出門已經(jīng)過去了小半個時辰,所以……必須要快點找到刁山,越早越好。
蘇焱從一個手下手里拿過火把,丟下一句,“要快!
他便腳尖一點地面,提勁飛身遠去,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云霧山的方向。
云霧山極大,想要在這山上找兩個人實在不容易,誰也不知道刁山會帶著虎子去哪里挖坑埋掉。
但是蘇焱的暗衛(wèi)營可不是吃素的,這些年他們暗地里沒少追查各種事情,對追蹤很是有自己的一套。
幾十人在云霧山上展開了緊鑼密鼓的搜尋,終于在一處竹林深處找到了光亮和人影。
竹林深處,一盞昏黃的燈燭發(fā)散著微弱的光芒,刁山正拿著鏟子坐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挖著面前的土坑。
蘇焱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刁山正拿鏟子鏟土的畫面,他飛身躍到刁山面前,一腳將他踢翻出去,力道之大,令后者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頭。
看見地上的土坑,蘇焱跪地伸手就去刨土,他額角的青筋凸現(xiàn),一雙丹鳳風(fēng)眸隱現(xiàn)赤紅之色,扒土的雙手都是顫抖的。
蘇遠也上前跟著一同挖土,他此刻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敢說話,若是小主子已經(jīng)身死,被埋在這坑底,他不知道主子的雷霆之怒,會不會血染這云霧山,以及山腳下的張家村。
而被踹翻在地,吃了一嘴泥沙的刁山爬起身來,見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一群黑衣人氣勢不凡,很是來者不善的樣子,本欲發(fā)作的怒火忙壓了下去,想要悄悄的溜走。
哪知剛一動作,就被一個黑衣人發(fā)現(xiàn),一腳飛出踢中他的側(cè)臉,刁山再次被踹翻在地,還吐了一口血水,噴出了兩顆牙齒。
而蘇焱那邊,已經(jīng)用手挖出了坑底,卻沒有在坑中發(fā)現(xiàn)虎子,他哽在喉頭的心頓時松了一松,額頭上大顆大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轉(zhuǎn)過身來,走到了趴在地上的刁山跟前。
蹲下身子,一把揪住刁山的衣襟,將他提起,冷聲問道,“虎子呢?”
刁山雖然不知道虎子的名字,但是一聽,就知道他們是來找那個被他抓的小崽子的,心中暗道不好,看這群人的架勢根本不是好惹的,他這回還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什么虎子,我不知道,我在這山上沒有見過老虎啊!”刁山一邊說著,一邊用眼角的余光去掃竹林右邊,想著那小崽子可千萬別現(xiàn)在醒過來啊。
“乾干!碧K焱冷冷叫了一聲,他懶得再與刁山啰嗦,只想用最快捷有效的方式聽到答案。
乾干跟了蘇焱這么多年,對主子的心思還是很了解的,況且這刁山實在可惡,對小主子那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他們這些生長在黑暗之中,刀口舔血,泯滅人性的家伙,還不對稚兒下手,他簡直就是個比他們還不如的人渣。
因此乾干動起手來,好好的折磨了刁山一通,宗旨是只要留著他一條命,便無所謂什么陰毒狠辣的手法。
刁山發(fā)出了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只不過才挨了半炷香的時間,就忍不住指了指右邊的竹林,大聲求饒道,“那小崽子就在那邊,我沒殺他啊,求各位大爺饒命。
蘇焱快步朝右邊的竹林走了過去,丹鳳眸子四處掃了一遍,終于在一處竹叢下看見了虎子瘦小的身影。
他一個箭步上前,將虎子從地上抱了起來,小家伙臉色泛紅,渾身極燙,像是發(fā)了高熱,雙眸緊閉,氣息微弱。
蘇焱看的一陣心疼,連著喚了好幾聲,卻都沒能將人給叫醒過來。
他抱著虎子走到刁山跟前,一腳狠狠踹向他的心窩,刁山頓時一口血水涌向喉頭,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疼得他按著胸口直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