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怕女大夫?qū)⒌绞值你y子再推出去,忙催促她去開藥方,笑著與張春棗和罌粟保證道,“夫人只管放心,這事兒我們肯定爛在肚子里,不會讓咱們幾人以外的人知曉!
大戶人家的陰私事兒最是多,女掌柜開成衣鋪有些年頭了,深諳禍從口出,才不會沒事找事多嘴呢。
罌粟則因為女大夫的話,想到前不久自己出紅那次,她還以為是月事不調(diào),看樣子根本不是。
宮內(nèi)的太醫(yī)肯定是早就號出了她有孕在身,聯(lián)想到先前白楚諭換著法子想讓她吃藥,罌粟的鳳眸驀然一冷,整個人周身都彌漫著一股戾氣。
還好她那時一喝藥便想吐,才沒有將那碗藥全喝下。
罌粟看著自己尚平坦的腹部,或許,冥冥之中,這個孩子知道那是對他不好的東西,阻止了她喝藥。
罌粟摸著腹部,眉眼冷厲,她絕對不會讓這世上任何一人,傷害她腹中的孩子。
女大夫開完藥之后,便跟著女掌柜離開了,罌粟沒有再換衣裳,與張春棗亦出了廂房,對仍舊侯在外面的侍衛(wèi)道,“這些衣裳我全都要了。”
那侍衛(wèi)恭敬應聲,沒有多說任何話,上前便將銀子給付了。
店鋪的女掌柜喜的牙不見眼,剛得到了一百兩的銀票,現(xiàn)在又賺了銀子,一直熱情的將罌粟他們送到了店鋪門外。
罌粟出來的這趟目的,已經(jīng)達成,她雖然無心再逛下去,但還是在街上的鋪子里面隨意逛了逛,其間張春棗離開了一會兒,去找女大夫給罌粟抓藥。
在掩護張春棗拿藥的時候,罌粟在一家收視破鋪子里挑選了幾樣首飾,就在她試戴簪子的時候,一個漢子進了鋪子。
“這簪子挺好看,我想給我娘子買上一支,小娘子可能讓與我?”漢子掃了一眼鋪子里的首飾,眸光落在罌粟手上的簪子,出聲詢問道。
罌粟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心下驀然一動,臉上一派如常,轉(zhuǎn)過身看向男子,將手中的簪子遞了過去,見果真是熟悉的臉龐,罌粟眸光微動。
漢子接了簪子,忙道謝道,“謝過小娘子了!彼戳丝词种械聂⒆樱值,“我還想給娘子買一鐲子,可惜我這糙漢子不懂這些首飾,小娘子可否能再幫我選一個鐲子?”
幾個侍衛(wèi)聞言,靠近了幾分,都緊盯著那漢子。
罌粟沒有說話,只是在柜臺上又看了幾眼,示意那掌柜將其中一個鳳花金鐲拿了出來,遞給了漢子,道,“這個!
那漢子忙接過鐲子,仔細看了幾眼,笑道,“小娘子眼光就是好,還真好看!
說完,他便向掌柜的問起了價錢,在得知金鐲和金簪的價格后,漢子皺眉猶豫了下,在與掌柜的講價未果后,便一臉惋惜的將手中的簪子朝罌粟遞去。
“我看這簪子小娘子戴著很好看,在下囊中羞澀,只夠買這個金鐲,就不橫刀奪愛了。”漢子道。
罌粟抬手接過了簪子,在兩手相觸的那一瞬間,罌粟手心多了一個東西,她指間微動,將東西藏在了袖間,拿著簪子,對身后的侍衛(wèi)道,“買下吧!
在侍衛(wèi)付了銀子后沒多久,以如廁為名的張春棗也回轉(zhuǎn)了,兩人無意在逛下去,直接上了馬車。
罌粟吩咐侍衛(wèi)先將張春棗送回饒府。
馬車內(nèi)張春棗將藏在胸前的藥包掏了出來,低聲道,“你既有了身孕,為何不告知圣上,看他對你喜愛的樣子,得知有了孩子應會對你更加上心!
“說來復雜,我與白楚諭之間只有仇恨,并無其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崩浰诘。
張春棗聞言,在心里琢磨了下,驀然瞪大了眸子,對心底的那個想法有些不敢確信。
罌粟知她所想,微微頷首。
張春棗臉上驚訝更甚,良久都沒有再說話,直到馬車到了饒府門外,張春棗下了馬車,還有些神情恍惚。
原來罌粟懷的不是當今圣上的孩子,難怪要藏著防著了,張春棗站在府門外,有些害怕的想著,若是被圣上知曉了,翠花會是個什么下場?
但愿圣上對她是真的喜愛,千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馬車掉轉(zhuǎn)馬頭往皇宮的方向回了,馬車內(nèi),罌粟將袖中的紙條,小心翼翼展開,看清上面的字符,罌粟雙手不由一顫。
雙眸翻滾著異樣的情緒,臉上的激動不亞于知道腹中懷有孩子的那一刻,她認真的將紙條上的字跡看了三遍,而后將紙條一團,塞進了嘴里,唇角的笑意一點點暈染擴大,將紙條嚼碎吞進了肚子里。
這一趟出宮簡直是太對了。
罌粟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又恢復了從前那副風輕云淡,鎮(zhèn)定自握的樣子,在馬車進入宮門的時候,她收斂起波瀾起伏的情緒,一派淡然的回了桂蘭殿。
進入殿門,便看見了正襟危坐的白楚諭,他放下手中的朱筆和奏章,看向罌粟,清雋的臉上掛著溫潤的淺笑,“出宮玩的可還開心?”
罌粟一反常態(tài),沒有對他視之不見,而是道,“出宮這一趟,我倒是想明白了不少事情,你當真想娶我?”
這話一出,白楚諭倒是愣了下,不過很快便點頭應道,“自然,若是你愿意,我此生只立你一人為后,這后宮也絕不會再讓任何女子踏足!
他記得她說過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她愿意,縱使再艱難,他也能給這個承諾。
罌粟淡淡一笑,“你這幅兒女情長的模樣,還真是叫人不敢置信,羌人都要打到京城來了,因為戰(zhàn)亂流離失所的難民民憤極大,漢中若是戰(zhàn)敗,不消羌人打進來,難民便會揭竿而起,我倒是好奇,你如何還能坐得住這個皇位,與我談兒女情長?”
白楚諭不是沒有聽出她話里的諷刺,但仍是笑著,溫聲道,“你是擔心做了我的皇后,會與我一道殉國?不必如此替我擔心,我既能坐上這個皇位,便能保大慶國泰安康,國亂你不消憂慮,只要你愿意做我的皇后,我便能讓你榮寵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