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龐瀾自然能看出謝觀的敷衍,這種敷衍并非惡意,但是也確實能證明謝觀對蘇辛夷在榆林衛(wèi)也并未十分看重。
龐瀾眉目鋒銳,面沉如水,思來想去不能耽擱立刻出城直奔漳平府。
此時蘇辛夷等人已經(jīng)到了河畔駐扎,明月當(dāng)空,埋鍋造飯是不可能了,展橋他們獵了幾只兔子回來,蘇辛夷已經(jīng)燒起了火,拿出鹽巴抹在收拾好的兔身上架在火堆上慢慢的烤,很快地香味就蔓延開來,勾的人食指大動。
穆邢眼睛盯著已經(jīng)裹上一層金黃外衣的兔肉,吞吞口水了,看著蘇辛夷說道:“沒想到你還有這么一手功夫。”
蘇辛夷輕笑一聲,這可是她生存的本事,進(jìn)山打獵有時候一去便是幾日,總得養(yǎng)活自己,“那是當(dāng)然。”
穆邢‘嘖’了一聲,這位六姑娘就不知道謙虛為何物。
三只兔子,幾個人分了吃,勉強(qiáng)能吃飽,晚上的篝火不能滅,草原上危機(jī)四伏,狼群隨時出沒,燃著篝火能讓它們忌憚。
草原的夏日要比南齊涼爽很多,到了后半夜,蘇辛夷便感覺到有幾分寒涼之意,難怪今年韃靼與瓦剌要興兵提前打草谷,這樣的天時確實不怎么好。
蘇辛夷已經(jīng)毫無睡意,索性坐起身來,仰頭看著望著星辰辨別方向,借著微弱的篝火拿出輿圖查看路線。
“姑娘。”曹清走過來坐下,“您怎么不睡了?”
蘇辛夷側(cè)頭看了一眼曹清,“睡不著了,你起來做什么?”
曹清就道:“屬下也睡不著了,這后半夜有點冷,看來咱們得找個地方買些皮衣才成。”
蘇辛夷頷首,“先把衣裳換了,咱們這一身太扎眼!
曹清頷首,“這可不好弄,草原上的集市不好找。”
牧民逐水而居,集市也是隨時隨地變化。
“碰運(yùn)氣吧!碧K辛夷也沒別的辦法,銀子在草原上不好使,好在她早有打算,換了些茶磚帶來,這東西在草原上比金子值錢。
曹清撿了些枯枝來,將篝火燒旺,拿出雜糧餅子穿在樹枝上烤,烤松軟了遞給姑娘。
蘇辛夷接過一個慢慢的吃著,糧食的香氣讓其他幾個人也迅速的醒了,大家圍了過來吃早飯。
水囊里的水也得省著喝,沒找到水源之前他們沒有補(bǔ)充的水。
吃完飯,大家立刻出發(fā),顯然運(yùn)氣不怎么好,一整日不要說集市連個人影都沒遇上,穆邢與田早去找水源,展橋帶著包大同去找食物,蘇辛夷坐在篝火旁看輿圖,曹清負(fù)責(zé)戒備與清理露宿的地方。
蘇辛夷知道很難,父親的手札中就曾是說過,在草原上行走數(shù)日不見一人是常事。
她耐得住性子。
晚飯很簡單,連只野雞都沒抓到,幾個人只能將餅子泡了水吃。
展橋看著六姑娘吃的面不改色,但是他心里卻不大好受,想了想說道:“我們跑了很遠(yuǎn)只找到一處水源,但是也幾近干涸,距離水源遠(yuǎn)一些的地方牧草都泛黃,若是往年怎么會連只野雞野兔都抓不到。”
“若不是這樣,這些人又怎么會提前攻打漳平府與榆林衛(wèi)。”曹清眉心緊蹙,越是這樣才更令人不安。
蘇辛夷借著夜晚的星辰辨別方向,想了想就道:“連夜趕路,不歇了。”
幾個人都沒反對收拾好東西踏著月色繼續(xù)前行,蘇辛夷從沒來過草原上,繞是有星辰指引方向,一路上也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后半夜的冷風(fēng)硬是讓他們趕出一身汗來。
天色將將亮的時候停了下來休整,蘇辛夷這次帶著穆邢去找吃的,他們帶的餅子已經(jīng)不多了,必須要補(bǔ)充吃食。
展橋帶著田早去走早查看一下附近有沒有人能不能換些東西,曹清帶著包大同留守。
日頭慢慢的升起來,一個人也沒回來,包大同就有點坐不住了,面上的焦急遮都遮不住,看著曹清說道:“曹大哥,不然我去看看?”
這么干等著太熬人了。
曹清搖搖頭,“我們走了萬一人回來怎么辦?看不到我們以為出什么事兒了!
包大同張張嘴,頓了頓才吐出一句,“我們在地上留句話?”
曹清意外的抬頭看了包大同一眼,沒想到才出來幾日這小子倒是長心眼了,繼續(xù)搖搖頭道:“草原上地廣人稀,時間長一點正常,你要有耐心,再等半個時辰,若是到時候還不見人咱們再去找!
包大同松口氣,也坐不住,就在周遭不斷地來回轉(zhuǎn)圈,看的曹清眼發(fā)暈。
沒多久,就聽到有馬蹄聲傳來,包大同眼睛一亮,轉(zhuǎn)頭就望了過去,沒多大功夫就看到展橋跟田早,他忙舉起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