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母親與姐姐要給他納妾壓制蘇辛夷,是怎么說的?
哪家的爺們沒幾房妾室,沒生幾個庶子女的?
怎么現(xiàn)在到了自己身上就這么受不住了?
原來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是真的感覺不到痛的。
商君衍已經(jīng)知道痛了,但是也知道做什么都晚了,只是,他實在是沒辦法在告訴自己忽略大姐與母親現(xiàn)在試圖還想控制他的行為。
商玉清不記得自己說沒說過這樣的話,看著弟弟如此認真的神色,一時間也狐疑起來,隨即大聲斥道:“這怎么能一樣,我可是你親姐姐!
“那又如何?不都是為人妻嗎?既然姐姐能贊同別人的妻子接受妾室與庶子女,那么自己豈不是得以身作則?”商君衍強壓著火氣道。
姐弟兩個說這話就到了平靖郡王妃的院子,商玉清給氣的臉都黑了,風(fēng)一樣的沖進屋子里,“娘,你聽聽你兒子說的什么話,簡直是要氣死我,我沒法活了,親弟弟都要勸著我讓丈夫納妾,養(yǎng)育庶子女,將我這個姐姐當什么?”
平靖郡王妃聞言沒管這些,反倒是問道:“你弟弟回來了?人呢?”
商玉清:……
商君衍便是此時進了門,見到母親躬身一禮,“兒子見過母親!
平靖郡王妃的有小半月沒見到兒子了,此時見到人不免細細打量,心中又氣又怨,但是卻也不敢再過于強勢地管兒子的婚事,只得笑著說道:“先坐下歇一歇,你姐姐就是這樣的急脾氣,你們姐弟倆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商玉清大怒,“這還怎么說?我就沒見過做小舅子的愿意姐夫納妾的,這不是踩著我的臉嗎?”
商君衍神色十分平靜,看著幾欲癲狂的姐姐,忽然想起上輩子她們逼著自己納妾壓制蘇辛夷,難道就沒想過蘇辛夷會不會難過?
她們把蘇辛夷當工具,就沒想過她可不可憐?
得把人逼到什么份上,待會讓她愿意與她們同歸于盡?
商君衍想到這里,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能讓姐姐改改性子,這輩子她的結(jié)局只怕比上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母親,姐夫那邊你可問過怎么回事了?此事不能聽姐姐一面之詞,除非姐姐不想跟姐夫過了!
“什么?”平靖郡王妃驚愕的看著兒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商君衍覺得自己此刻居然十分的平靜,平靜的甚至于不合常理,他慢慢地說道:“正如母親與姐姐以前曾對我說,哪家的公子少爺沒有妾室庶子女,姐夫納妾生育庶子女不也是正常的事情嗎?還是說,這種事情落在別人身上是正常,落到自己身上便不能忍?”
平靖郡王妃覺得兒子現(xiàn)在冷酷的讓人心寒,她怒道:“這可是你親姐姐,怎么能與別人一樣?”
“別人難道不是哪家父母的掌上明珠嗎?”商君衍又道。
平靖郡王妃給氣的臉都黑透了,“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姐夫可有寵妾滅妻?可有將庶出子壓在嫡出子之上?”商君衍一雙眼睛盯著姐姐問道。
商玉清囁嚅半晌,當然沒有。
商君衍瞧著姐姐的神色就明白了,然后又道:“既無以上兩點,姐姐讓我找姐夫討什么公道?”
商玉清氣的心口直跳,指著弟弟的手都是顫抖的,臉色烏青,“你還想讓他怎么逍遙快過,非要踩著我們母子幾個的臉才開心嗎?”
“據(jù)我所知,姐夫的妾室是上峰所贈,出身卑賤,不過是靠著以色侍人,如何能與姐姐比?只要再過幾年那妾室容顏老去,姐姐有何懼?”
“我就是不想忍!”
“那之前姐姐為何與母親說,等我先娶個妻子進門,再納幾房妾室,原來在姐姐眼中,我未來的妻子便是能忍的人?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商玉清面色微微發(fā)白,“我不過是隨口一說,你怎么能當真。”
“無心之言,才是心中所想。”商君衍起身,“此時我非常慶幸,幸好我沒有娶妻,如果我真的娶個妻子進門,有你在,我這日子怕是過不好了!
商玉清身形一抖,轉(zhuǎn)頭看著母親,“娘,您倒是說句話啊。”
平靖郡王妃看著兒子十分認真的神色,忽然有些害怕起來,兒子堅決不肯娶妻,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
再想想女兒以前在家常常說話毫無顧忌,不知道說了多少后宅的是非,是不是兒子都聽了去?
“你閉嘴!”平靖郡王妃看著女兒怒道,“你弟弟說得對,不過是個賤妾罷了,你今日就回婆家,以后跟女婿好好過日子。”
“娘!”商玉清不干了,“你這是要趕我走?是想逼死我們母子幾個嗎?娘,你好狠的心啊!
商君衍忽然覺得意興闌珊,看著姐姐這樣的丑態(tài),再想想上輩子她在自己面前維持好姐姐的形象,那她這丑陋的一面,是不是全都給了蘇辛夷?
所以,蘇辛夷這么厭惡她,厭惡這個家,寧可退歸于盡也沒想著各退一步?
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平靖郡王妃忙開口叫住人,“君衍,娘已經(jīng)想開了,不會逼著你娶潤儀郡主,只是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好好想想成親的事情,你要是喜歡哪家的姑娘你跟娘說,娘去上門求親成不成?”
總不能真的一直不娶,就怎么耗下去啊。
商君衍哪里有什么娶妻的心思,只道:“我已經(jīng)被任命欽差,不日就要南下查案,婚事等以后再說吧!
聽著兒子沒有一口拒絕,平靖郡王妃輕輕松口氣,琢磨著自己可以先相看起來。
沉浸在自己心思中的平靖郡王妃,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眼中那渾不在意的眼神,她滿腦子里都是哪家的閨秀配得上兒子。
商君衍再度出了府,回了自己在外置辦的小宅子,雖然他多數(shù)住在衙門,但是偶爾也不太想與同僚總是面對面,那時候他就會回小宅子里。
走到宅子前,卻見門外站著一個有些面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