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回家之后,越發(fā)怨恨,她將這半個月所受的苦都算在了林婉的頭上,恨不得立即置她于死地。于是又生一計。
前段時間林月容去凌府去的勤,無意間看到了林婉寫給凌懷瑾的借據(jù)。她只當(dāng)林婉已經(jīng)知道了當(dāng)年的事,心下慌張,便將來龍去脈告訴了蘇瑤。
原來,當(dāng)年林婉的父母在凌氏錢莊為林婉存下了一大筆錢,但是他們死后,林氏族人托關(guān)系偽造了遺囑和死亡證明,想將那筆錢據(jù)為己有。偏偏那時候凌家出了事,凌氏錢莊擅自挪用了那筆錢,也正式因此,林家才借機(jī)要挾和凌家定了親。
如今,林家拿了錢,而凌家也不愿此事揭開來毀壞名聲,所以林氏一族并不擔(dān)心。
可林月容心里卻覺得十分不安,畢竟凌懷瑾一直想要退婚,而他現(xiàn)在又和林婉來往密切,若是他有心站林婉那邊……
“這件事根本不能怪我們,要不是林婉她娘當(dāng)年偷學(xué)了我們林氏一族的繡法,他們哪能賺到這么多錢,我們不過是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而已!”
“這你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該擔(dān)心的是凌家才對!為了凌氏錢莊的名聲,凌家肯定會想辦法捂住林婉的嘴!”蘇瑤覺得在利益面前,凌家是不會讓這件事揭開來的,反而她想到的是另一方面,“你說林婉的母親偷學(xué)了你們林氏的繡法?那她現(xiàn)在用的可是林氏的繡法?”
林月容對林氏繡法也了解得不多,不過她覺得萬變不離其宗,林婉的繡法或許已經(jīng)有所改變,但是非要說起針法來,也許久和林氏的一樣的呢。于是她點頭說道:“我看就是差不多的!”
“那就好辦了!”蘇瑤嘴角露出一絲陰險的笑意,“既然你擔(dān)心她找你們麻煩,不如就先下手為強(qiáng)!”
蘇瑤首先讓人故技重施,散布謠言污蔑林婉和凌懷瑾有染,這一回說得有板有眼,還說林婉的錦繡閣是凌懷瑾所贈,許多人一聽,如此貴重的鋪子說送就送了,那還能清白得了?
林婉原本并沒有將這些謠言當(dāng)一回事,只是謠言越傳越烈,甚至連薛少德以及周昭禹都牽扯到了。她剛想查清此事卻沒想到林氏一族竟然將她告了,告她私自偷學(xué)林氏繡法并以此牟利,還告她和凌懷瑾狼狽為奸欺壓其他商戶。
林婉終于明白為什么對方先要污蔑她和凌懷瑾了,若只是造謠污蔑,謠言遲早不攻自破,但是若她吃了官司,不管結(jié)果如何,她都會臭名遠(yuǎn)揚(yáng)。
只可惜她明白的有些晚了,她一到錦繡閣便有官差前來拿人,她只來得及交待陳玉一聲便被官差帶走了。
陳玉嚇得六神無主,剛剛還敢和人對罵的人現(xiàn)在只會哭。幸好趙成過來了,先安撫好了店里的繡娘,讓她們守著店里,然后又和陳玉去想辦法求人幫忙。
“你說我家姑娘會不會有事?她會不會要坐牢?”陳玉抓著趙成哭道:“她是冤枉的,她什么都沒做!”
“你別慌,我們少東家說了,他會解決這件事的,林姑娘不會有事的!”趙成安慰她。
陳玉走投無路,只能去晉安侯府找蕭景行幫忙,只是在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求求你們,讓我見見世子爺,我有要緊事!”陳玉原本以為門口的人去進(jìn)去稟告一聲,卻沒想到冷氏收到蘇瑤的口信,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找借口支開了常福,又派了自己的人來攔她。
“這不在外頭風(fēng)頭出盡,名聲大噪的陳玉姑娘嗎?怎么又回來候府做什么呀?”
有人跟著笑:“風(fēng)頭是出了,但這揚(yáng)的啊可是臭名!”
“就是,要是我的主子做出那等下賤的事,我早就躲在家里不敢出門了,真是不要臉!”
“臉有什么用?聽說人家主子不僅自己賺錢,不僅勾搭上了凌家的少東家,還有那位什么王爺,日子過得可滋潤了……”
“閉嘴!”陳玉氣得發(fā)抖,好在有趙成拉住她,不然她早就撲上去打人了。
“你們這些臭三八亂嚼舌根的,外頭亂傳的事也值得你們噴糞,也不怕死了下那拔舌地獄,讓你們下輩子投生做了啞巴!”
那幾個婆子被陳玉一罵,氣勢都弱了許多,“又不是只有我們這么說,你看看,外面說的人可多了!”
“外面吃屎的狗還還更多呢,怎么沒見你們也去吃呢!識相點的趕緊給我讓開,真當(dāng)我陳玉好糊弄,世子爺可親自跟我說過,有事就來尋他,你們這些陽奉陰違、吃里扒外的狗東西最好別攔著我,不然我家姑娘有個三長兩短,看世子爺不要了你們的狗命!”
看門的人有些動搖了,為首的婆子又說道:“怕什么,我們有夫人撐腰……再說了,不過是蕭家的下堂婦,怎么好意思到前腳人家來找人的,莫不是招惹了一個兩個還不夠,還巴望著我們世子爺做入幕之賓,可真是太不要臉!”
“放你娘的狗屁!”陳玉沖上前和那些婆子推搡起來,趙成幫忙護(hù)著陳玉,幾人打作一團(tuán)。
吵鬧聲引來了候府的護(hù)衛(wèi)首領(lǐng),此人是蕭景行的心腹,立馬去尋蕭景行稟告,沒多久,蕭景行便出來了。
陳玉大喜,正要上前說明情況,卻只聽他冷聲問:“她在府衙?”
“是,是,官差封了我們的鋪子,姑娘也被帶走了……”
陳玉話沒說完,蕭景行已經(jīng)騎馬飛奔而去。她有了主心骨,心里松了口氣,回頭朝那幾個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婆子狠狠地“呸”了一聲,總算出了口惡氣。
林婉被抓走的事,凌懷瑾也收到了消息,這件事終究是因凌家而起,若要洗清謠言,他就必須承認(rèn)當(dāng)初凌氏犯的錯誤。但是承認(rèn)錯誤,對于凌氏錢莊來說,無疑會造成不良的影響。
必須要做出抉擇了!
凌懷瑾收拾好東西,正準(zhǔn)備去府衙,只是剛走出書房,就被人攔住了。
凌夫人帶著人來勢洶洶,冷冷地說道:“你哪里都不許去!”
凌家的主事人雖然是凌懷瑾的父親,但家里最說一不二的其實是凌夫人。
“娘,我有急事,回來再向您稟告。”凌懷瑾想要忽悠過去,可很明顯凌夫人是有備而來。
“如果是去府衙就別去了,來陪娘吃飯吧,為娘親自下廚!
“娘……”凌懷瑾拉著凌夫人的衣袖撒嬌道:“娘,我是真的有事……”
“閉嘴!”凌夫人臉色一變,冷聲道:“現(xiàn)在外面都傳你為了一個下堂婦拋棄未婚妻,你還要摻和到里面去?”
凌懷瑾臉色一沉,她果然已經(jīng)知道了。
“就是因為別人這樣說我才更要將這件事解釋清楚!還我自己一個清白,也還林婉一個清白!”
凌夫人冷笑道:“所以,你對人家沒有非分之想?”
凌懷瑾一愣,心虛地垂下眼眸:“娘怎么會這么想,我當(dāng)然沒有……”
“就算沒有,你也不能去!你難道不知道她是在蕭家長大的?她是那個惡毒的老太婆養(yǎng)大的,你去幫她,想過你父親和你祖母的感受嗎?”
“蕭家是蕭家,她是她,何況她已經(jīng)和蕭家沒有關(guān)系了!”
凌夫人冷哼一聲:“你可別忘了,凌家的家主是你爹,你要是跟林家鬧上公堂,你爹就必須露面,到那時,你讓他如何自處?”
凌家的產(chǎn)業(yè)一直都是凌老爺在經(jīng)營,但是唯獨(dú)金陵的產(chǎn)業(yè)一開始就是凌懷瑾在管理。
以前凌懷瑾還奇怪為什么父親總不愿意到金陵來,后來見到那個和父親模樣幾乎一樣的人以后,父親才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他。
原來,當(dāng)年蕭家的老侯爺娶了長公主。兩人琴瑟和鳴,感情和睦,怎奈長公主一直未孕,蕭家不能無后,長公主替老侯爺尋來一個女子,讓她懷了老侯爺?shù)暮⒆印?br>讓其他女子生下老侯爺?shù)暮⒆右呀?jīng)是不得已而為之,長公主能容下孩子卻容不下那個妾室,便打算在妾室生產(chǎn)時去母留子。
那妾室得知消息,在快要分娩時逃了出去,只可惜逃走的路上突然發(fā)作,將孩子生了下來。
候府將孩子抱回去,對外只說妾室難產(chǎn)而亡。只是他們不知道那妾室懷的其實是雙胎,她知道候府不可能讓她帶走孩子,所以只能忍痛留下一個,抱著另一個離開。
那個留下來的便是如今的晉安候,而被帶走的那個則隨母親嫁去了凌家,成為了如今凌家的家主。
當(dāng)年蕭家老夫人差點害死他祖母和父親,所以凌家一直視蕭家為仇人。
“可是,林婉是無辜的!绷钁谚笄械乜粗璺蛉耍澳锬鷱男〗虒(dǎo)我做人做事都要問心無愧,不是為了讓我成為一個為了自己的私心而看著無辜的人被冤枉的懦夫吧?”
“如果她和你有私情,那她就不算無辜!”凌夫人看著自己兒子,目光如炬,仿佛一眼就能將他看穿。
“沒有!绷钁谚獙⒀劾锏囊唤z情緒隱藏,平靜地說道:“以后也絕對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