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一旁元天子咆哮的怒吼聲,當(dāng)這般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的時候,卻是讓劉元一愣。
看向面前的元天子,看著他一臉憤怒的神色,滿臉懵逼。
這一位……
這是怎么了?
突然就發(fā)怒了?
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到底是誰招惹面前的這位呢?
劉元挑眉,滿臉疑惑,有心想要上前問元天子幾句。
但隨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似笑非笑的張良身上。
這一位,或許知道些什么。
當(dāng)這般念頭從劉元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時候,下一刻他就來到了張良身旁,傳音問道:“先生是否有些事情忘了告知我?”
面對這突然湊過來問話的劉元,張良微微愣了愣,臉色隨即變得有些古怪,盯著劉元看了兩眼,說道:“你小子不知道?”
“難道……我應(yīng)該知道?”劉元眨了眨眼,滿臉古怪。
只是這番古怪的神情落在張良眼中,卻是讓張良陷入了沉默。
好像……似乎……應(yīng)該……是不應(yīng)該知道的……
無聲地張了張嘴,然后又給閉上,雙目靜靜地望著劉元,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
“對了,你知道太平道的口號嗎?或者說,是黃巾的口號!
口號?
劉元滿臉古怪,顯然是沒想到這一位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自然知道。”
“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對黃巾的口號,劉元自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聽到這聲口號,張良微微一笑,言道:“道主倒是記得清楚!
“不過,道主既然記得那么清楚,又是否知道這四句話代指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意思?
真意?
當(dāng)劉元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只覺得腦海中好似有著一陣晴空霹靂,悍然落下,在耳邊震響。
那一刻,劉元瞪大雙眼,在腦海中思索,剎那間好似有著萬千思緒涌現(xiàn),在腦海中回蕩。
冥冥之中,他好似抓住了什么重點一般。
不過,正當(dāng)他想要將這些重點完全掌控在手中的時候,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對于這些點的掌控,任由這些靈感從自己的指掌之間淌過,無法捕捉分毫。
看了眼面前苦苦思索的劉元,張良自是能夠猜到面前這個小子的推斷已經(jīng)到了關(guān)鍵時刻,倒是打算出聲提醒一句,言道:
“道主不妨想想,蒼天是什么,黃天又是什么。當(dāng)真是眾人口中的黃巾軍嗎?還是說,這所謂的黃天,其實只是那位道主一直布下的一枚棋子,一枚直到此刻都還未收起來的棋子!
“不妨想想,這光柱之中方才誕生出來的那股全新的天道意識,應(yīng)該叫什么!
這一句又一句的話從張良口中說出來,就好似一記記重錘,敲擊在劉元的胸口上,讓他在一瞬間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
剎那間,好似迷霧盡散,一雙眼眸所望之處,皆是璀璨日光。
那一刻,劉元好似徹底明白了什么一般,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眼眸中的光芒變得明亮,看著面前的這道光柱,瞬間明悟。
這股全新的天道意識,應(yīng)該就是黃天吧!
劉元盯著面前的這道光柱,在心中默默想到,這一刻,他心中忽然有了些許的明悟。
或許,黃巾軍太平道的秘密,能在今天得到解答,那所謂的黃巾口號,也將在此刻得到印證。
“天子,黃天新生,不知對于你們閻羅殿這種沉疴,又該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
張良抬頭,目光落在元天子身上,忽而出聲輕笑一句。
這番話一出,元天子的眼瞳頓時收縮到針尖大小。
那一瞬息間,他好似察覺到了什么一般,整個人臉上都露出一抹驚恐的神色,但這種驚恐在片刻之間便又被其隱藏起來。
將元天子的神色變化看在眼中,張良面色平靜,滿臉笑容。
就好像……
好像是吃定了面前這個家伙兒一般。
“你怕本座,在驅(qū)趕本座離開?”
元天子雙眼微瞇,盯著張良,用盡可能平緩的語氣說道。
不過,縱使他說話的語氣已經(jīng)盡可能地趨于平緩,但眾人依舊能夠聽到那自喉結(jié)處發(fā)出的顫聲,是不經(jīng)意間的恐懼,在此刻流露。
“說不上怕,只是友情提示罷了。畢竟,以良的實力,想要殺死天子,無異于是癡心妄想。既然無法誅殺,自然沒有必要同天子在此死磕,不是嗎?”張良答道。
對此,元天子冷哼一聲,那一雙眼眸之中,立時就有陣陣精芒激蕩而出,冷聲道:“是嗎?”
“說起來,就算是本座都被你們給騙過去了。當(dāng)年張角逆天而行,斬下我家主上的部分意識,將其封印在此處,本以為僅僅只是封印罷了,等到那臭道士死后,這個封印的地方終有一日會出現(xiàn)的。”
“在聽到東吳傳來消息的時候,就連本座也覺得是時機到了,所以不惜付出代價,與本座一直鄙夷的天外來客合作,趁機進入遺跡之中,想要奪回我家主上昔日丟失的東西!
“可沒想到,當(dāng)年張角最開始的打算根本就不是封印,而是凈化……不,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黑化,應(yīng)該是洗腦,是在這具被斬出的遺蛻之中培養(yǎng)新的意識,以黃巾氣運為補品,滋補此處的天道遺蛻,讓它在短時間內(nèi)誕生意識。”
“這也是為何,堂堂黃巾,一流頂尖勢力,凝聚了這么多年的國運之力,居然會在天劫之下那么快便敗了!
“這也是為什么,當(dāng)年張角選擇放棄與天道抗衡,而是選擇兵分三路!
“所有的一切,在本座當(dāng)時看來,都是愚不可及的舉動,都是無畏的抗?fàn),都是臨死者最后的嘶吼。”
“可現(xiàn)在看來,如今的這一切,也才是昔年那位太平道主想要看到的!
“黃巾浴火重生,一棵大樹的枯萎倒塌,是為了化作滲入泥土,化作養(yǎng)分,滋養(yǎng)地里的樹種。”
“如今,樹種萌芽,變成了樹苗。當(dāng)年張角的所作所為,也在今朝有了一個答案,對嗎?”
元天子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fù)鲁,此刻的他好似已?jīng)將心中的所有包袱都盡數(shù)放下,整個人歸于平靜,就像是朋友間談話詢問一般地對張良和劉元問道。
當(dāng)然,對于元天子方才的這番話,劉元的表情是這樣子的:
(?口?)。
滿臉的懵逼,啥都不知道,啥都不明白。
一旁的張良,依舊保持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至于他心中到底知不知道其中的古怪,卻是無人知曉。
謀主,怎么可能讓事情超脫自己的掌控?
就算是事情當(dāng)真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但面上依舊得是自己知曉一切,掌控一切的樣子才是。
輸人不輸陣,這是作為謀主最為基礎(chǔ)的素養(yǎng)。
“天子如今既然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不知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趁著天道意識還在新生之時,天子你出手,倒也能有幾分的把握將其擒下,并且將其帶回閻羅殿,不是嗎?”
忽然,張良開口,直接說出這番話。
這番話從張良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劉元直接就愣住了,轉(zhuǎn)身看向張良,嘴角抽搐。
有心吐槽,但卻說不出來。
天道意識新生成長?
那么現(xiàn)在咱們不是應(yīng)該和他耗時間嗎?
先生你就這么直挺挺地刺激他?
是真怕他走了,不出手嗎?
還是說……
是想用反激將法,將他激走。
元天子冷哼一聲,道:“張子房,用不著激本座。有你和這小子在這里,本座想要奪取這股新生的意志應(yīng)該沒那么容易吧?”
“而且,若是本座沒猜錯的話,東吳的其他人也快到了吧?”
“大漢既然知道本座在這里,自然是不會僅派你一人過來。你們大漢還有誰來了?蕭何?韓信?又或者說是那位在芒碭山中鎮(zhèn)守的將軍衛(wèi)青?”
“放心,本座不會久留的。今日的這筆帳,本座同你們記下了,總有一日,會在你們?nèi)絼萘Φ娜松砩险一貋淼!?br>說完,元天子直接轉(zhuǎn)身離去,沒有絲毫停留,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遠處。
看著元天子不進攻,反而轉(zhuǎn)身離去,劉元先是愣了一愣,隨即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默默的張嘴吐槽了兩聲。
“這家伙兒,還真不是一般的謹慎。這都能被嚇走。”
劉元翻了個白眼。
“不是謹慎,也不是嚇走,是他會分析局勢。既然無法達成他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biāo),再在此停留,也沒有什么效果,倒不如轉(zhuǎn)身離去,也能省去一些麻煩!
一旁的張良忽然出聲說道。
劉元默然,偏頭看向張良。
這位來自大漢的謀士,從開始到現(xiàn)在,對自己的態(tài)度,似乎一直是出奇的好。
還真是奇了怪了!
本大爺好歹也是安國的安王,和大漢之間,基本上也稱得上是競爭關(guān)系。
身為一個謀臣,居然對另外一個王者保持友好態(tài)度,這般做法,當(dāng)真不會引起漢王劉邦的忌憚嗎?
還是說,這一切之中隱藏著某種陰謀?
當(dāng)劉元這般想的時候,目光落在張良身上,眉宇間的忌憚之色卻是不言而喻。
不過,就在劉元面露忌憚的時候,張良卻是微微一笑,好似看破了劉元心中所想,所思所憂一般,出聲道:
“怎么?是在擔(dān)心,還是在好奇良對你的態(tài)度,覺得良是在圖謀你的什么東西?”
一句話點破劉元心中所想,倒是讓劉元頗為尷尬。
但下一秒,他臉上的尷尬便消失,看向張良,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為熾烈,沒有逃避,大方承認,點頭稱是。
眼看著劉元這么直接的承認,張良忽而大笑起來,卻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正前方的光柱。
“你想要的答案,良會告訴你,不過不是現(xiàn)在,還得再等等才行!
“等?”劉元皺眉。
張良點頭,而后望著光柱,說了一句:“黃天,快要出來了!
當(dāng)其言語落下的時候,正前方的光柱之上,頓時有著一股浩瀚的力量頓時爆發(fā)。
那是源自天道的力量,在頃刻間顯現(xiàn),在天穹之上震動。
天道之力震動,那原本接天連地的光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粗變細,然后被收入天穹之中。
當(dāng)這道光柱被收入天穹之中的時候,七彩的霞光忽然自天穹之上彌漫出來,照射四方。
這般溫暖的光芒照耀在天地間,同時還有點點光雨自蒼穹之間灑落,灑向整個東吳大地,還有大漢,還有安國!
劉元還來不及感受這股力量的舒適程度,下一秒,他便感覺到九天之上似乎有著一股磅礴的力量降臨,拉扯著他的靈魂力量,前往無盡星空。
天賦·亂命,觸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