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初這副吃驚的模樣，陸笑有些擔(dān)心。
他擔(dān)心張初下巴可能會脫臼。
就在陸笑胡思亂想之際。
張初一把抓著他的衣領(lǐng)，以一種近乎咆哮的語氣吼道：
“你是陸笑？”
“那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說？”
還不等陸笑反應(yīng)過來，張初又一把將他給松開。
隨后無比焦急地在原地來回踱步。
“完了完了！”
“這下全完了！”
影子也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
從見到張初后，他雖然是瘋了點，但從未表現(xiàn)出過這樣焦急的神態(tài)。
“這下全完了�。 �
與此同時，周圍雷聲大作。
刺耳的雷聲中還夾雜著無數(shù)雜亂的囈語聲。
就像是有個瘋子趴在人的耳邊含糊不清地說著悄悄話。
周圍的霧氣在此時忽然變得濃郁了起來。
白所以急忙拉著電鋸人跑了過來。
就在剛才，周圍的能見度不超過半米。
他瞬間就丟失了陸笑他們的視野。
再次見到影子后，他皺著眉頭問道：
“發(fā)生了什么？”
影子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但他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張初。
此時的張初就如同一個真正的瘋子。
他跪在地上抱著腦袋，神色痛苦。
他的嘴唇快速蠕動，像是在默念著什么東西。
但無論眾人如何集中精神也聽不清一點。
就好像他說的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種語言。
陸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退到了影子身邊。
“我剛才說錯了什么嗎？”
影子聲音低沉道：
“應(yīng)該是你的名字觸發(fā)了他的記憶開關(guān)�！�
“先看看再說�！�
于是眾人就站在原地看著張初。
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
張初抬起頭，他的表情顯得無比猙獰。
尤其是那雙眼睛。
密密麻麻的血絲布滿其中。
“完了！全完了！大家都完了！”
眾人對視一眼，最后還是影子主動搭話道：
“你先別急，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說清楚，怎么就完了？”
張初用沙啞的聲音咆哮道：
“那位道友告訴我�！�
“如果哪一天，有個叫陸笑的人來找你�！�
“那就代表著……牢獄失守！”
聽到張初的話，影子的大腦再次變得一片空白。
“牢獄失守？”
“這是什么意思？”陸笑疑惑的問道。
這一次，影子沒有回答他的話。
一旁的白所以語氣低沉道：
“就是說，關(guān)在這里面的東西，要跑出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噗嗤噗嗤’的聲音。
不遠(yuǎn)處的血肉高墻忽然坍塌。
不同于建筑坍塌的場景。
血肉高墻的坍塌更像是洪水決堤一般。
高大百米的血肉高墻，此刻化成了一攤膿水。
與此同時，籠罩在他們周圍的灰白色霧氣開始消散。
此時，一副詭異的場景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
那血肉高墻化作的膿水涌入海洋，并掀起了一道巨浪。
在那浪頭之上。
無數(shù)畸形的生物探出頭顱。
它們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向了這邊。
巨浪裹挾著它們飛速離開。
不僅如此。
空中，還有數(shù)不清的細(xì)長身影。
就連頭頂灑下的月光都驅(qū)散不了他們周身籠罩著的混沌。
此時，張初還跪在地上雙手抱頭。
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
“完了！全完了！”
他的太陽穴瘋狂的跳動。
影子深吸了口氣，隨后他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張初的衣領(lǐng)咆哮道：
“你他娘的冷靜一點！”
“你那個道友除了說這些，還跟你說什么了？”
“為什么陸笑來了，牢獄就要失守？”
張初瘋狂搖頭，在他的眼角掛著一行血跡。
“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記得了�。 �
這時，白所以走上前拍了拍影子的肩膀。
他深吸了口氣后說道：
“算了，你不要逼他了�！�
“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是磨損的很嚴(yán)重了�！�
聞言，陸笑急忙問道：“什么是磨損？”
白所以長長的嘆了口氣道：
“作為登神者，我們都擁有漫長的壽命�！�
“即便是沒有成神，活個一千多年也沒多大問題�！�
“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我們會經(jīng)歷很多很多的事情。”
“這會使得我們的記憶會變得很雜亂�！�
“因此，大腦會下意識的將無關(guān)緊要的記憶給刪除�！�
陸笑有些不理解道：
“為什么要刪除？”
白所以再次嘆了口氣道：
“如果記憶太雜，我們會瘋掉。”
“一般來說，我們會經(jīng)�；叵胍恍⿲ξ覀兒苤匾氖虑�。”
“以保證不會忘掉這些關(guān)鍵的東西�！�
說著，他的眼神一暗。
“無論是痛苦，還是絕望，我們都必須經(jīng)常回想。”
“不然我們就會忘記那段記憶�！�
“而磨損這個概念，就是把人的大腦比作一個硬盤�！�
“當(dāng)這塊硬盤里面儲存的數(shù)據(jù)過多，一些不常用的數(shù)據(jù)就會因為硬盤的磨損而丟失�！�
“只有那些經(jīng)常調(diào)用的數(shù)據(jù)，才不會輕易丟失�！�
聽完白所以的解答，陸笑有些了然的點了點頭。
隨后他指向張初繼續(xù)問道：
“那他現(xiàn)在情況，就是磨損很嚴(yán)重是嗎？”
白所以點點頭。
“是的沒錯�！�
“如果把他的大腦比作一個硬盤�！�
“那他的磨損程度已經(jīng)很高了�！�
“高到了一些重要的數(shù)據(jù)都出現(xiàn)了缺失�！�
說著，他眼神顫抖，眼眶微微泛紅。
“因為他無時無刻不在經(jīng)歷著痛苦和絕望�！�
“再加上環(huán)境的一成不變，每天經(jīng)歷重復(fù)的事情�！�
“那么他的大腦就會判定，眼前他經(jīng)歷的東西就是重要的記憶�！�
“這就和我們需要不斷回想重要記憶的原理是一樣的�！�
“這也導(dǎo)致了他的大腦將一些看似無關(guān)，實則很重要的事情給遺忘了。”
就在他和陸笑解釋的時候。
影子緩緩松開了張初。
他看著那漸行漸遠(yuǎn)的巨浪長長的嘆了口氣。
隨后他抬起手，用指甲在手腕處輕輕一劃。
鮮血瞬間溢出，流向了他的掌心。
很快，那些鮮血匯聚成一個魔法陣。
緊接著魔法陣又組成了一個人臉。
影子語氣凝重的對著人臉說道：
“賭徒，牢獄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