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心里堵著一股火,卻又不好多說什么,只是臉上的皺紋更濃了:“三娘現(xiàn)在是你的小妾,你要離開,就讓她跟你一起去,照顧好自己!
安十娘恭敬地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
還沒進門,就聽說少爺和侯夫人表面上看起來很好,實際上卻是分開了,自從成親之后,他就再也沒有來過妻子的房間,沒想到兩個人竟然會有這么大的矛盾。
云辰景看著安十娘,長得真漂亮,不過,還輪不到沈知宜自己做主!
他心中怒火中燒,聲音也變得暴躁起來:“她選擇的女人,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安十娘一臉無奈的望著宋老夫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云老夫人望著自己孫子離開的身影,嘆息一聲,卻也不好再多說些什么,只是對著后面的奶子揮揮手,讓人將安十娘帶走。
自從老少爺開始,云府就有了一間單獨的房間,就算云辰景不愿意接受安十娘,云老夫人也不會讓他為所欲為。
這一夜,云辰景睡在了程安安的房間里。
他沒有踏入安十娘的房間一步。
沈知宜在聽到月桃的話后,一臉淡定的捏著手中的珠子。
上一世,她辛辛苦苦的照顧著云家一家老小,身體越來越差,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到了后來,更是沒救了。
現(xiàn)在,她要重新開始,這種無關(guān)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做的。
有這功夫,還不如把身體養(yǎng)好。
接下來的日子,沈知宜一直呆在自己的小院中。
進門的那一天,她疲憊地躺在床上,讓岳桃給她戴上了簪子。
忽然間,一道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沈知宜詫異的抬起頭來,便看到了手中握著簪子的月見雙眼通紅,一副受到了極大侮辱的模樣。
月桃疑惑道:“你怎么臉色這么差,怎么回事?”
月見也是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沈知宜,撲通一聲跪倒在沈知宜的面前:“小姐,少爺竟然讓人開門,就是為了讓兩個妾室當(dāng)平妻!”
沈知宜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冷。
自古以來,小妾都是要經(jīng)過特殊渠道才能進的,她只是因為程安安的身體契約,所以才會被他這般折辱!
小妾還沒進門,就把正室給踐踏了,云辰景還真怕她看不出來。
沈知宜打了個寒顫,連忙站了起來,走到桌前,抓起一張紙,將“和離書”三個字刻了上去。
兩個丫頭一驚,忙道:“小姐,你可要小心,這封和信一出,再加上你的兩個妾室都嫁過來了,我怕你會被他盯上!”
沈知宜淡然一笑,語氣冰冷,手中的毛筆卻是越來越快:“這四年里,我一直都在容忍他,成親之后,他更是連我的門都沒進,他侮辱我可以,但他絕對不會踐踏我沈家的尊嚴!”
月見和月桃面面相覷,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沈知宜拿著還沒來得及擦干凈的紙,走到云老夫人的身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眼眶有些發(fā)紅。
“外祖母,我能為你和云府做的也就這么多了,以后這兩個女人就是你的了,還望外祖母能夠幫我!”
云老夫人一怔,看到桌上的“和離書”,氣得直接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氣得直接將其撕碎!
“你是誰?是誰這么不守規(guī)矩,敢在你面前亂說話?”
沈知宜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月桃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對著自己的妻子說道:“少爺要讓兩個小妾從大門進去,所以讓她失望了。就算沒有立下什么大功,但好歹也是立了大功的,少爺這樣的做法,讓她怎么向沈家交待?沒辦法,只能這么做了。”
云老夫人回過神來,一臉失望的瞪了她一眼。
“說到底,你的確是被冤枉了,但是,你怎么能說離婚就離婚呢?不知情的人,還真當(dāng)云家主母是個人物呢!今天的事情,都是你的錯,你可以跟外祖母說,但不要說什么和離,你是云家家主,今天的事情,一定是元瑞腦子進水了,犯了什么錯誤,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說到這里,云老夫人的呼吸還有些急促,旁邊的婆子連忙上前安撫。
“少奶奶雖然沒有孩子,但她也沒說什么,你這樣只會讓她傷心。你趕緊起床吧,就當(dāng)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沈知宜當(dāng)然也明白,和離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人不但沒有指責(zé)云辰景,反而將所有的責(zé)任都推給了她,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她用力的磕頭,額頭上立刻就出現(xiàn)了一道鮮紅的印記。
沈知宜強撐著自己的身體,看向云老夫人的眼神充滿了堅定和悲傷。
“云家這幾年發(fā)展得很好,但我爹年事已高,雖然貴為商人,但錢勢已經(jīng)所剩無幾,論身份,論財富,論勢力,沈家哪能和云家相提并論?我已經(jīng)沒臉繼續(xù)留在這里了,還望您允許!”
每一句話,都帶著哭腔,訴說著自己的不孝。
但云老夫人畢竟是縱橫天下多年的人物,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這擺明了就是要搬出沈家人最后的威嚴,逼著她答應(yīng)和離婚!
沈家雖然不復(fù)當(dāng)年,卻也是名聲在外。
他的爺爺,更是桃李滿天下,深受文人們的喜愛。
沈知宜是爺爺帶大的孫子,從小就在京城混得風(fēng)生水起。她進門四年,雖然沒有子嗣,卻從來沒有被人說過一句話。
如果她真的同意和離,云家很可能會成為京中百姓的眾矢之的,元瑞的前途也會毀于一旦!
想到這里,云老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臉色僵硬,一言不發(fā)。
“和離,我反對!”
云辰景快速的走了過來,冰冷的眸子落在沈知宜的臉上,眼底閃過一抹掩飾不住的驚訝。
她從來都不會這樣,她一直都很寬容,就算他對她不好,她也只會對他失望。
可現(xiàn)在,她卻要娶一個小妾。
難道他一點面子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