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是知道,有些人會在脖子上紋身。
唐棠本身對于紋身的人沒有偏見,對于別人是否紋身也沒有意見。
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紋身的圖案和風(fēng)格也會受審美的影響。有的人的紋身適度,因此會有獨特的美感。
但也有的人全身都是紋身,可能不太符合審美。
面對楓瀾的想法,唐棠倒是沒有第一時間阻止。
她微微挑眉,看著楓瀾道,“紋痕跡?你要在自己脖子上紋個指印啊?”
聽起來怎么就那么怪呢?
唐棠看著他的脖子道,“藝術(shù)家的浪漫?”
楓瀾靠近唐棠,“紋你的名字也可以!
他語氣低啞,蓄意引誘,“繆斯……你不想在我的身上打上你的烙印嗎?”
“不止是在這里。”
楓瀾漫不經(jīng)心的在自己腰腹的紋身上蹭了一下,很有些不太滿意道,“紋在這里,根本不會被其他人看到。”
他感到很不滿足,然后便道,“但是紋在這里,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我屬于你!
唐棠看著楓瀾,沒有表現(xiàn)自己是否動搖。
她只是對楓瀾道,“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在華國一般會被叫做什么?”
楓瀾期待的看著唐棠,微微歪頭道,“叫什么?”
唐棠哼笑一聲,略有嘲諷,“叫戀愛腦,楓瀾,誰教給你在自己身上紋別人名字的?”
“你是上癮了是吧,紋了第一次還想紋第二次……你怎么不把臉上也紋上呢!
她怎么就忘了呢,楓瀾其實是個精神病啊。現(xiàn)在想想,唐棠覺得自己簡直罪孽深重……
楓瀾卻語氣很熱切道,“戀愛腦嗎?”
唐棠沉默看著他。
楓瀾則很高興道,“那我確實是戀愛腦……繆斯,我愛你,我們是在戀愛沒有錯啊。”
“真好呢”,他臉上掛上一點燦爛到都顯得有點怪異的微笑了,整個人湊近唐棠,語氣熱情道,“你不喜歡我是一個戀愛腦嗎?”
楓瀾以往正常的時候?qū)嵲谑翘嗔,很少有變瘋的時候。這個時候終于又瘋了一點點,唐棠甚至還有幾分感慨。
她才不怕楓瀾呢,隨手抬起來摸了摸楓瀾靠近過來的腦袋,唐棠懶洋洋道,“喜歡!
楓瀾很好哄了,唐棠一句話就可以讓他立刻安靜下來。
于是楓瀾很高興道,“我是認(rèn)真的!
唐棠看著他,沒說話,給予聽楓瀾很愉快道,“我是認(rèn)真的……想紋下來!
他看著唐棠,“把你給予我的全部,所有都紋下來!
唐棠知道,這是楓瀾沒有安全感的表現(xiàn)。甚至于其中還有其他的成分……比方說楓瀾希望自己自我的付出來獲得唐棠的憐憫也好,心疼也罷……
楓瀾將愛定性為奉獻(xiàn),所以在被揭露一切后,希望將自己如飛蛾撲火一般不計代價的向唐棠奉獻(xiàn)。
他奉獻(xiàn)的越多,就代表著他越愛。
這是畸形的感情觀念,卻也是楓瀾賴以生存的靈魂。
于是唐棠揉了揉眉心,想了想,算是后退一步,答應(yīng)楓瀾道,“紋身可以,不可以紋指痕。”
那是純粹的暴力與壓迫的證明……有點太過分了。
唐棠看著楓瀾道,“想紋是吧?我不攔你,大設(shè)計師,給自己設(shè)計點好看的圖案,知道嗎?”
楓瀾的眼睛看著唐棠,然后他突然靠近,抱著唐棠撒嬌道,“繆斯,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不會紋的!
他很深情,但也有些病態(tài)的甜蜜,“我的一切都屬于你,包括我的生命。我的身體自然也屬于你,無論你想擁有、使用、還是傷害它……”
這像是某種在讓渡主體權(quán)的聲明,楓瀾很希望唐棠能夠掌控他的一切。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
唐棠嘆氣。
楓瀾從性格上就是扭曲而病態(tài)的,他有些觀念和習(xí)慣是無法被糾正的。
因為楓瀾本身,就是扎根在此之上成長的產(chǎn)物。
唐棠一向是不太喜歡承擔(dān)任何責(zé)任的。
她自認(rèn)薄情寡義,只關(guān)心自己,并不想關(guān)心其他人。
但是唐棠實際上又沒有承受過太多惡意,即使上輩子多有波折,但實際上除了小時候以外,她也平平安安長大了。
因此,此刻看著楓瀾,唐棠其實并沒有她自認(rèn)為的那么冷漠。
畢竟很難有人會拒絕一個全心全意想要將自己奉獻(xiàn)于她的人。
唐棠看著楓瀾,語氣也很復(fù)雜,她道,“楓瀾,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捏著楓瀾的下巴,細(xì)細(xì)的端詳他。
“你要想好了再決定,畢竟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個精神病!
“屬于我的東西,以后就算是想要離開,也不可能的”,唐棠慢慢道,“你就算是死,以后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而就算你死了,你的尸體也只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一旦屬于她,那這輩子就只能屬于她。
“我愿意的”,楓瀾眼睛亮亮的,他著迷的看著唐棠,目光很深很深。
他很高一個人,即使是跪在唐棠面前,也仍舊很高。楓瀾將腦袋慢慢的枕在唐棠的膝蓋上,握著唐棠的手輕輕的吻,然后語氣甜蜜而滿足道,“我只屬于你,繆斯!
“我想請求你帶我走”,他道,“我沒有家了!
“好”,唐棠語氣微微動容,她垂眸,看著楓瀾道,“那你以后都屬于我了,知道嗎?”
楓瀾啊楓瀾。
他像是一只病態(tài)而美麗的蝴蝶,最終漂亮的蝶衣破碎,只能墜回她的手上。
比起其他男人,楓瀾要更決絕一些。他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愛他的家人了,所以他會拋棄一切,只為唐棠而活著。
這是病態(tài)的關(guān)系,唐棠可以很敏銳的感受到其中的危險之處。
比如說楓瀾向唐棠讓渡了所有的權(quán)力,他的靈魂向唐棠馴服,也默許唐棠想要做的一切。
一旦唐棠越來越放縱自己,那么楓瀾就會像一只被打濕了翅膀的可憐蝴蝶,在唐棠的手中,被傷害的遍體鱗傷。
楓瀾在用自己的生命賭博,想要從她的身上,祈求一份充滿憐惜與特殊的愛意。
比唐棠對其他的男人,都要獨一無二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