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再次熱鬧起來,或者說,這群領(lǐng)導(dǎo)本身就是溫靈秀請來的氣氛組,把場子炒熱是他們的任務(wù)。
池越衫依舊坐在凳子上,單手撐著額頭,幾縷長發(fā)落在桌子上,她無聊地捏著發(fā)尾數(shù)數(shù)。
溫靈秀也坐回了凳子上,她抬手,輕輕地將耳邊碎發(fā)捋到耳后,轉(zhuǎn)頭看向了池越衫。
兩人中間隔著一個空位,對上眼神。
氣氛沉默,卻暗流涌動。
池越衫散漫的看著對面的溫靈秀。
以前她還以為陸星真是餓了,連結(jié)過婚帶著孩子的中年婦女都下得去手了。
可看到溫靈秀的時候......
嗯,懂了。
燈光下,溫靈秀潤白細(xì)長的脖頸上掛著一枚寶石,不偏不倚的卡在當(dāng)中,就像剛才cos游標(biāo)卡尺的陸星一樣精準(zhǔn)。
還挺好看,池越衫心里尋思著,要不去整個同款怎么樣?
這個念頭在她的心里出現(xiàn)了兩秒,就被無情否決了。
好吧,撐不起來。
池越衫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今天來的前客戶估計只有溫靈秀一個人了。
為什么呢?
池越衫心里漫無目的的想。
為什么溫靈秀就不能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呢,這樣的話,就好對付多了。
其實單獨溫靈秀一個人也挺好應(yīng)付的,但是溫靈秀這人變聰明了,這么久了,終于知道帶上金牌輔助了。
“你......在看哪里?”
溫靈秀注意到池越衫眼神的落腳點,所有打算說得話全部哽在喉嚨里,她立刻拉了拉外衣系上扣子。
她真的摸不透池越衫這個人。
池越衫好像是個好人,但好像又不是個好人,這人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道理和處事風(fēng)格,飄忽不定,難以捉摸。
溫靈秀一向覺得池越衫好歹還是個公眾人物,應(yīng)該會行事謹(jǐn)慎一點。
但是池越衫的一言一行,都沖擊了她對于公眾人物的這個印象。
就像剛才,如果她猜得可能性是正確的,那池越衫就是真的瘋了。
燈光大亮的屋子,那么多交談的人,池越衫還真的敢這么肆無忌憚的做事?
“沒看什么,就是看溫總長得漂亮,保養(yǎng)還好,根本看不出來是那么大的孩子的媽媽!
池越衫彎了彎嘴角,像是在夸贊地嘲諷了一句。
溫靈秀哽了一下,她就知道池越衫又是在看著夸獎,其實是在陰陽怪氣!
有的時候她真想看看,如果讓池越衫跟陸星在一起互相攻擊,那到底場面會變成什么樣子。
可是明明聽到這話她應(yīng)該生氣的。
但一聽到池越衫頂著那么清冷婉約的一張臉,用這么超絕小學(xué)生的辣條音講話,她又氣不起來了,只能淡淡地說道。
“池小姐......還是保護一下嗓子比較好!
池越衫立刻閉上了嘴,風(fēng)輕云淡的氣勢瞬間消失。
啊啊啊啊!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讓你講話,誰讓你攻擊我最薄弱的地方了?!
溫靈秀眼神柔和,端起桌子上一次性水杯,抿了一口熱茶。
她做生意的風(fēng)格一向是淡淡的進(jìn)攻。
只要自己心態(tài)不崩,那么先崩的一定是對方,如果所有人的心態(tài)都崩了,那就看硬實力。
而她有囡囡。
溫靈秀想到這里,無奈的笑了一聲。
以前為了囡囡把陸星當(dāng)?shù)着疲F(xiàn)在為了陸星把囡囡當(dāng)?shù)着,她一直在重蹈覆轍。
等了一會兒,陸星還沒回來。
透過窗子往外看,在院子里,陸星,胡鐘鐘,囡囡三人圍在一起堆雪人呢。
溫靈秀站起身,離開了屋里。
她走準(zhǔn)備好池越衫也會跟上了,但出人意料的是,池越衫依舊坐在凳子上喝茶。
好吧,她實在是摸不清這人的想法。
剛出門,迎面就被冷空氣痛擊!
溫靈秀縮了縮肩膀,抖著手把準(zhǔn)備敞開給陸星看的扣子默默系上。
嗯,下次吧。
雪地里,陸星往里看,看到了在屋檐下站著的溫靈秀。
溫靈秀臉上罕見的出現(xiàn)了異常糾結(jié)的神情,似乎在給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設(shè)。
噗——
陸星心里發(fā)笑。
如果說冬天是最階級分明的季節(jié),那溫阿姨的冬天永遠(yuǎn)四季如春。
溫阿姨本來就天生身體敏感,再加上從小其實是在南方長大的,對于冷空氣有點過敏。
他跟溫阿姨在一塊兒的時候,總是盡力的讓她保持溫暖。
“ 你 能 過 來 嗎 ”
溫靈秀跟陸星對上了眼神,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用口型對著陸星說了這五個字。
陸星看懂了。
他低頭看看正戴著手套在專心致志堆雪人的囡囡,低聲說了一句。
“你媽媽找我!
“那你快去呀!”囡囡的眼睛眨巴眨巴。
陸星摸了摸囡囡的小腦袋,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他站起身嘎吱嘎吱踩過積雪。
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
溫靈秀愣了一下,剛才心里升起的一點喜悅煙消云散。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陸星這么明顯的變化。
怎么前一秒笑得那么開心的人,下一秒就能冷漠成這個樣子?
溫靈秀幾乎是難以抑制的想。
在以前,陸星會不會有很多次就像現(xiàn)在這樣笑容滿面的送她離開,然后轉(zhuǎn)身就是用這么冷淡的表情抽離?
一定會有的。
即使她再難以置信,也清楚的認(rèn)識到。
一定會有的。
陸星踏過積雪,走到了屋檐下,用力的跺了跺腳,震掉了鞋面上掛著的雪花。
處理好這些,他雙手插兜,抬頭望著溫阿姨,神色懨懨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叫我過來干嘛,但是正好!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溫靈秀的心頭升起了一股恐慌感,這樣的語氣跟當(dāng)初陸星結(jié)束合約的語氣完全相同!
可她當(dāng)初無法阻止,現(xiàn)在更是無法阻止。
陸星走近兩步,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柔和又舒心。
可他現(xiàn)在并不舒心。
陸星面色平淡,他盯著溫阿姨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請溫總
不要再企圖用感情來干擾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