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溫靈秀看了池越衫很久。
也許是因為有上鏡要求,比起宋君竹肉眼可見的瘋狂和偏執(zhí),池越衫日常則顯得格外清婉柔和。
只是現(xiàn)在。
她只從池越衫的身上,看到了幽森鬼氣。
或者說,現(xiàn)在眼前的人,才是拋下職業(yè)包袱,真正的池越衫。
一團陰郁的,偏執(zhí)的黑色霧氣。
半晌,溫靈秀轉(zhuǎn)過頭,靜靜道。
“這樣的話,如果讓陸星知道了,他會說你恩將仇報。”
池越衫垂眸,笑了一聲。
“傳說故事都說了,東郭先生與狼,呂洞賓與狗!
“這年頭,做好事被訛太常見了!
“就連我爸,年輕時候行醫(yī),也被人醫(yī)鬧過好幾回,差點就想不開跳樓了,恩將仇報多正常啊!
溫靈秀不說話了。
有的時候,她真的覺得池越衫的陰陽怪氣已經(jīng)臻入化境了。
一時之間,竟然讓人難以分清這話到底是真心實意的在說,還是說只是在嘲諷。
寂靜在兩人頭頂盤旋片刻,池越衫開口問道。
“那你呢?”
她難得認(rèn)真的講了自己的立場,也不能只她一個人走心吧。
那溫靈秀呢?
溫大老板怎么想的呢?
“之前我也突然覺得沒意思,想著要不就這么算了吧,放過彼此,對誰都好!
“可誰讓陸星又救了我呢?”
池越衫歪頭,精巧耳垂上懸掛著玉石吊墜,像一滴藍(lán)眼淚。
“宋君竹不用去問!
“她最近的狀態(tài)看著一直都很不對,像是暗流洶涌,只等著最后爆發(fā)的火山,完全不像是要放棄的樣子。”
“我呢,現(xiàn)在又覺得有意思了,也不會走!
“那你呢?溫總?”
宋君竹的性格其實天生就跟陸星相克,現(xiàn)在能跟陸星和睦相處,也只不過是自行忍耐的結(jié)果。
而最戳陸星癖好的,想也不用想,就是眼前的溫靈秀。
沒聽到陸星夢里都叫媽媽嗎?
池越衫輕笑一聲,看似關(guān)心的問道。
“你剛才不還在跟你女兒打電話,說你會晚點回去嗎,是有多晚呢,小孩子可不能離開媽咪。”
溫靈秀靜靜的看著池越衫。
池越衫無視了這道眼神里的幽深,自顧自的說道。
“陸星這邊兒的事看似是平息了!
“但你知道,我也知道,這其實只是個開始!
“溫總,如果真的如你所說,你其實已經(jīng)放棄跟陸星在一起的可能性了,那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抽身時機!
“趁著這趟水還沒有太渾!
“回家泡個澡,吃點兒東西,把買的禮物送給囡囡,輕輕拍著她的頭說媽媽回來了,寶寶你想我了嗎!
“沒有紛爭,沒有沖突,沒有任何利益損失!
“多么和諧的母女情深畫面!
池越衫一天天也不是吃干飯的,她詳細(xì)的研究過這些......姑且算是情敵的人吧。
其他人各個性格鮮明,感情像火焰一樣猛烈灼熱。
而在其中,溫靈秀是最像水的那個人。
甚至于說。
池越衫都覺得溫靈秀不像是個集團的老板,更像是個與世無爭,性格佛系的畫家。
當(dāng)然。
如果當(dāng)初溫家沒有出意外,這大概也就是平行時空的溫靈秀。
“溫總,你比我懂做生意。”
池越衫伸出手,拍了拍溫靈秀的肩頭,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
“雖然說高風(fēng)險,高收益!
“但這句話的前提是,會有高收益!
“如果只是為了僅有的一點兒收益,甚至于說,可能得不到收益,卻要冒著高風(fēng)險,這種項目,投資人會多看一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