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微微抽泣:“反正我不會跟世子和離的,就算枯死在王府,我也心甘情愿!
蕭清淵用蠱惑的語氣道:“你怎么這么傻呢?你這輩子不想試試男人的滋味嗎?不想有一個時時刻刻把你放在心上的夫君嗎?你不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嗎?不想到了晚年,有一堆兒孫們承歡膝下,給你養(yǎng)老送終嗎?”
沈晚棠搖搖頭:“我沒想過,我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
她真沒想過,什么男人,什么孩子,也就那么回事。
上輩子,她替廖有赫養(yǎng)弟弟妹妹,一下就養(yǎng)了四個,把她累夠嗆。
后來又替顧千寒養(yǎng)他的侄兒侄女,也十分辛苦。
因為她一旦養(yǎng)了,就想把孩子們養(yǎng)好,要康健,要快樂,要正直上進,要品學(xué)兼優(yōu),要給他們挑選最好的嬤嬤丫鬟小廝,還要挑最好的夫子和學(xué)堂,還得提防他們沾染壞習氣,注意別讓他們交往一些狐朋狗友帶歪他們……
累啊,真的累!
至于給她養(yǎng)老送終……她上輩子才活到二十六歲就死了,都沒來得及享受孩子們的孝敬,虧!真的虧!
這輩子她也不知道能活幾歲呢,養(yǎng)老送終就先不考慮了。
蕭清淵沒想到沈晚棠油鹽不進,他只好生硬的轉(zhuǎn)了話題:“沈晚棠,上次顧夫人來家里,她說的那些話,你還記得吧?”
沈晚棠裝傻充愣:“什么話?我不記得她說過什么了!
“就是顧夫人說過,她想讓小郡王裴臨安娶你為妻,你有沒有覺得這其實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沈晚棠抬起眼看著他,一直看,也不說話,然后她眼睛越來越紅,最后掉下一滴眼淚來。
蕭清淵被她看的心里有些慌:“那個……你別哭,我,我認識裴臨安,他人挺好的,真的……”
沈晚棠滿臉悲傷的道:“既然他這么好,那世子何不讓自己妹妹同霍云舟和離,嫁給小郡王?”
“你胡說什么,清溪怎么能嫁給小郡王,他病入膏肓,已經(jīng)……”
“原來世子也知道他病入膏肓,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了!
“這……”
“我在世子這里守活寡,和離后,再嫁去郡王府,守死寡,對嗎?”
“不是,我是覺得你醫(yī)術(shù)好,說不定能把裴臨安的病治好!
“京城那么多太醫(yī)都治不好他,我憑什么能治好他?世子這個理由太拙劣了!
“我……”
“枉我對世子那么好,對世子一片癡心,世子竟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原以為你是想讓我死,原來不是,原來你是想讓我生不如死。蕭清淵,你真殘忍!”
蕭清淵這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可真不是個東西,怎么能這樣逼迫沈晚棠。
讓她在他和裴臨安中間選一個的話,她肯定選他!
他沒臉再待下去了,他幾乎落荒而逃。
琴心見他走了,忍不住冷哼一聲:“世子真是得了失心瘋了,竟把自己世子妃往別的男人那里推!那個男人要是個好的,也算他有良心,可那小郡王半只腳都踏進鬼門關(guān)了,他竟有臉說是為了世子妃好!他也不怕遭雷劈!”
杜鵑早就不對蕭清淵抱任何希望了,她只關(guān)心沈晚棠:“世子妃,奴婢瞧著,世子這次被您說的愧疚了,想來他應(yīng)該不會再跟您和離了吧?您是不是可以安心了?”
沈晚棠擦了擦好不容易才擠出的眼淚,唇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世子心軟,所以我一哭,他就不敢再提和離的事了,可是,會哭的,不止我一個。∷膊恢箤ξ倚能,對別人,他更心軟!
“等著瞧吧,他還會來找我和離的!
——
天色漸漸暗下來,蕭清淵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整個人都煩躁不安。
畫意大著肚子給他擺飯:“世子,您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先喝碗雞湯吧!”
蕭清淵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更加煩躁了:“去去去,都給我出去!站這兒礙眼,以后沒有我的允許,都不準進屋來!回你們的下人房去!”
畫意臉色驟然一白:“世子,我也要去下人房嗎?”
蕭清淵皺起眉頭:“怎么,你難道不是下人?叫你去你就去!桃黛和梨白都沒有你這么多話!”
畫意簡直難以置信:“世子,我肚子里可是有您的骨肉,您怎么能把我趕去下人房?那里人多手雜,萬一孩子有個什么閃失,世子不會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