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的人群,看著眼前那碩果累累的殘余糧食,揮動著手臂,將所有的糧食盡皆收割殆盡。
看著那時不時斷裂在地的果實,他們心中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無奈與嘆息。
而由于損失不同,每一家每一戶所能存的糧食也都不相同。
不過王朝的稅收,卻是少了不少,應(yīng)該是以此來讓百姓安然無恙的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寒冬。
由于少了整整一季的高溫,所以有些東西根本就無法種植與成熟,便只能等待來年了。
可是,隨著王朝各地,各種同樣的事情發(fā)生,所有人就像是習以為常了一般,已經(jīng)不是太那么在乎了。
畢竟,有些事情,與自己無關(guān),也基本上不會牽扯到自己,所以就無需再整日人心惶惶,膽戰(zhàn)心驚了。
馬兒看著道路兩旁的人群,悠閑而走,長公主靜靜的坐在其中,雙目緊緊盯著擺放在桌案之上的那個卷軸,似乎是在不停地思索著什么事情。
關(guān)于那三片絲帛,她自然也是看過的。
回想著上一任冬宇世家家主的某些言行,以及那些幸存下來的前朝遺族,她覺得他們似乎對于現(xiàn)在的王朝并沒有什么恨意。
或許也可能會有,但至少自己是看不出來的。
想到此處,她的雙眸之中不由得就閃過了一絲復(fù)雜之色。
不過,說來也的確可笑,他們對于自己的敬重,是遠遠超過那些自己的王朝之人的。
因為自己王朝的那些人,無論自己對他們有多好,他們也都只會在暗地之中議論自己,痛罵自己。
“瘋女人”,她冷冷的低語了一聲,想起了自己這個稱呼的由來。
她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好像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由于對陣法有著濃厚的興趣,但是卻沒有人會。
所以就只能整天按照那些記載之中的陣法刻圖,與自己的師尊姐姐一起,來慢慢的琢磨研究。
從最下等的真氣石開始,自己兩人每天都樂此不疲的擺放著陣法,希望有一天能夠?qū)⑦@些東西琢磨透徹。
直到有一次,一不小心就擺成了。
于是,欣喜之下,自己就興沖沖的喊來了母后與父皇,讓他們來進行觀看。
當然,那些隨從的大臣,還有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在聽到此事之后,自然而然的也就跟了過來。
他們看著自己擺放的陣法夸贊不已,認為自己是舉世罕見的天才。
然而,有些人就是手賤,拿掉了自己的一顆真氣石。
結(jié)果,陣法瞬間就散了,而且無論自己怎么擺放,陣法都再也沒有成過。
眾人見此,表面上安慰了一番之后,便都退了下去。
可是背地里,卻說自己是與師尊姐姐一起,故意在戲耍他們。
最后,唯有自己的母后回來陪著她研究了幾天,說相信自己總有一天可以研究出來陣法的。
在母后走后,自己與師尊姐姐又探討了許久,覺得可能是因為石頭的品階不夠,于是師尊姐姐就偷偷的拿出了真元石與真靈石。
只是可惜,到了最后,陣法不僅沒成,而且偷拿石頭的事情,還被發(fā)現(xiàn)了。
為此,師尊姐姐還差點被父皇降罪。
而自那之后,師尊姐姐進入皇家寶庫拿東西就得征得同意才行了。
后來,直到有一日,師尊姐姐告訴自己,她要去闖死諭之海,看看能不能憑借著運氣,給自己找到一些陣法典籍。
而就在自己滿懷期待的等著師尊姐姐回來之時,卻忽然聽到了她的死訊。
那些幸存之人告訴自己,師尊姐姐是被那充滿詛咒的浪濤給卷走的,再也沒能上岸。
于是,自己就哭著鬧著,讓父皇派高手帶自己去死諭之海找?guī)熥鸾憬恪?br>
可是面對那充滿詛咒的驚濤駭浪,沒有一個人愿意以身涉險。
他們只是在海岸的周圍尋找、打探。
最后,還是自己的母后,偷偷的帶自己潛入進了那片冰冷的水域。
可是她們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尸體,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跡象。
而面對那越來越近的詛咒水域,自己讓母親回來了,也沒有再哭鬧下去。
也就是在那次事件之后,自己再也沒有研究過陣法,一心只在武道之上。
后來,由于自己天賦異稟,很快便超過了所有的同齡人。
只是對此,自己再也沒有向任何人炫耀過,只是靜靜的修行武道。
所以這件事,就只有那位接替師尊姐姐的司主妹妹最為清楚。
因為,如何隱匿自己的武道修為,就是她教給自己的。
身為皇室之人,定期的比武,自然是不可少的。
而每次在比武之前,會有一場長達數(shù)日的自由切磋時間。
其目的就是為了了解一下對手,認清一下自己,也好讓自己能夠在正式比武的時候,有更好的應(yīng)對之法。
不過由于是切磋性質(zhì),所以都是點到為止。
至于那些大人,則是只會在前幾日進行全場觀看,后面幾日卻是不允許留在場地之中,或者進行偷偷窺視的。
因為,這是他們制定出來的一種游戲規(guī)則。
為的就是在比武當日,可以憑借著自己的提前觀察,對自己所看好之人進行各種各樣的猜測。
如果猜中了,那么他們就會得到很多的獎賞。
所以對于這種事情,所有人都是興致勃勃,并且,他們還會在后面的幾天之中,進行友好的商討。
而也就是在正式比武的前兩日,那些人全部都走了之后的那個午后,自己找到了當初那個毀掉自己陣法的人,以及與他要好的幾個玩伴,起了殺心。
自己記得很清楚,那一次,自己共計廢掉了三十六人,其中就包括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以及當初那些臨走之時,嘻嘻哈哈的人。
重傷七十二人,輕傷一百零八人。
當然,還殺了兩人。
自此,王朝便再無二皇子與六皇子。
若非當初那些人圍攻自己,被人察覺到了兩人之死,哀嚎連天,引來了那些人,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還可以殺的更多。
而此次的事件,自然而然就引起了無數(shù)人的震怒與殺心。
若非最后是那司主妹妹拼死相護,而那位天查司的布衣老人承諾若不追究,可以將那些被廢掉之人都治好的話,恐怕自己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后來,又過了幾年,自己的婚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不過,那些人很忌憚自己,沒人敢輕易下定這個決心。
直到十幾年后,一個不知死活的人應(yīng)下來這門婚事。
于是,自己便又順理成章的殺了一些人、
而自那之后,那些人就再也沒敢對自己有過什么想法了。
因為,那些人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壓不住自己了。
更何況,自己背后還站著一位司主妹妹,而司主妹妹的背后,還有一位司主妹妹。
不過,在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之后,自己這個瘋女人的稱號,卻也順理成章的傳遍了整個王朝。
因為,許多人都對自己所做之事,深惡痛絕,都覺得自己就是個瘋子。
畢竟,正常人誰又敢去做這些事情呢。
而知情的人,對于這一切,都把原因歸根于自己沒了師尊姐姐,所以就心懷怨念,日久成疾,變成了一個瘋子。
“師尊姐姐,我找到會陣法的人了”。
“他不僅不會在暗地罵我是瘋女人,還叫我前輩呢”。
感受著那緩緩而停的馬兒,長公主輕輕呢喃了一聲,抓起桌案之上的卷軸與一側(cè)的提籃,轉(zhuǎn)身便下了馬車。
看著面前的院落,她微微勾了勾嘴角,走到近前,輕輕的拍了拍房門。
“吱呀”聲中,房門打開,一道紅衣身影瞬間便映入了眼簾。
探出腦袋往后看去,那人果然就在水悅之亭之中。
“雪姐姐,我又來看你了”。見此,她微微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提籃,將其遞給了眼前的紅衣妹妹。
打量著面前的長公主,紅衣冷冷一哼,接過提籃,轉(zhuǎn)身便走。
見此,長公主微微一愣,看了看身后的大門,鼓了鼓腮幫,伸手將其給關(guān)上了。
“見過長公主”,見到人影前來,冷若雨抱了抱拳,笑了笑。
聞言,長公主沖他眨了眨眼,將手中的卷軸放在了桌案之上,輕聲道:
“就是這個東西了,雪姐姐看看?”。
聽到這話,冰若雪無奈的搖了搖頭,柔聲道:
“你這是想把我們都拉下水呀”。
“雪姐姐哪里的話,這不是見紅衣妹妹無事可做,給她找點事情做嘛”,看著那緩步而來的紅衣,她微微一笑,顯得很是理所當然。
“哼,找到寶物的話,都歸我”,聞聽此言,紅衣冷哼一聲,坐在了一側(cè)。
“好啊,你挑唄”,長公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而后又道:
“去死寂之城挑東西,你一個大活人,倒是也真敢想”。
“哼,等去了死寂之城,本姑娘就把你給吃了”,聽到這話,紅衣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聽著兩人的斗嘴,冰若雪笑了笑,伸手將那卷軸輕輕的打了開了。
她倒是并不介意,看看這卷軸之中所記載的東西。
卷軸緩緩打開,一幅殘缺的畫卷,很快便出現(xiàn)在了幾人的面前。
看了看那畫卷,又看了看畫卷下面的文字之后,冷若雨的眼瞳驟然一縮,呼吸都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
因為,眼前這幅畫卷之中所記載的東西,足以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