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洋艦是馬艦長,和周舒晚、齊銘郁都很熟,他們曾經(jīng)在冰封的大海上朝夕相處好幾個月,尋到了現(xiàn)在所有人賴以生存的最重要的物資——鯨魚群。
所以當(dāng)陳艦長提出要留下一艘船繼續(xù)尋找周舒晚和齊銘郁時,馬艦長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yīng)了。
沐沐和爸媽一起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艦船上。
引擎的轟鳴聲漸漸響起,幾十艘船只排成隊列,緩緩駛離母艦周圍的海域,朝著新島嶼的方向前進。
沐沐站在巡洋艦的船頭,望著那些漸漸變小的船影,心里五味雜陳。
“小周醫(yī)生,”馬艦長走到沐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沉穩(wěn):“別太擔(dān)心,周醫(yī)生和齊隊長都是命硬的人,不會這么容易出事的!
沐沐轉(zhuǎn)過頭,對著馬艦長點了點頭,聲音還有些沙。骸榜R艦長,謝謝您愿意留下幫我們!
“謝什么!”馬艦長笑了笑,眼神里帶著懷念:“當(dāng)年在冰上,周醫(yī)生和齊隊長幫我們良多,F(xiàn)在她出事了,我怎么可能不管?”
與此同時,母艦的艦長辦公室里,氣氛卻異常凝重。
陳艦長站在窗前,望著遠處漸漸消失的巡洋艦船影,臉色陰沉得可怕。
突然,他猛地轉(zhuǎn)過身,手臂一揮,將桌子上的文件、水杯全都掃在了地上。
“嘩啦”一聲巨響,文件散落一地,水杯摔得粉碎。
云副官和李晨峰就站在一旁,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艦長!您這是怎么了?”
陳艦長沒有說話,只是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在極力壓制著心底的憤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舒出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沙啞:“云副官,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周醫(yī)生對我們這支艦隊有多重要。失去她,可能我們所有幸存者,都要面臨死亡的結(jié)局!”
云副官愣住了,臉上滿是驚疑不定。
他知道周舒晚的航向能力很重要,每次艦隊遇到危險,都是她提前預(yù)警,才能化險為夷。
可在他看來,就算周舒晚失蹤了,艦隊也能航行,雖然不如她指揮得精準,但也不至于像陳艦長說的這么夸張,會讓所有幸存者都面臨死亡。
李晨峰也同樣驚訝地看著陳艦長,等著他繼續(xù)解釋。
可陳艦長卻沒有再往下說,只是壓抑著怒氣說道:“想要害周醫(yī)生的人,是我們整支艦隊的公敵!我絕不姑息!”
“是!艦長!”云副官立刻挺直了腰板,語氣堅定地說:“我們絕對不能放過那些害了周醫(yī)生和齊隊長的人!等我們到了新島嶼,我就立刻組織人手調(diào)查,一定要把那個隱藏在艦隊里的團體揪出來!”
陳艦長點了點頭,卻沒有再多說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剛才說的話,并不是夸大其詞。
他所說的“重要”,不僅僅是周舒晚的航向能力,更重要的是那些鯨魚肉。
庫存里的鯨魚肉和其他不耐儲存的物資,少了三分之二。
這本是足以讓他們這些幸存者可以度過十年的物資。
丟失后他沒有聲張,當(dāng)時他和尚艦長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庫存丟失和周舒晚有關(guān)。
所以,他一直都知道周舒晚對軍艦的重要!
陳艦長只要一想到周醫(yī)生可能因為其他人的別有用心遇害,就特別痛心疾首。
但生活還是得照樣繼續(xù),不管其他人是多么悲痛難過!
艦隊也一直在正確的航線上航行。
雖然失去了周舒晚的指引,但王前顯然對方向也是很精通的,他對照著自己畫的海圖,帶著艦隊逐漸去往正確的方向。
他們速度也很快,中途也沒受到其他因素干擾。
七天后,他們已經(jīng)快要到達新島嶼了。
母艦的走廊彌漫著海風(fēng)帶來的咸濕氣息,卻蓋不住遠處宿舍區(qū)傳來的歡呼聲。
幸存者們剛得知艦隊離新島嶼越來越近,壓抑了許久的恐懼和焦慮瞬間化作歡笑,順著通風(fēng)口飄進走廊,織成一片虛假的熱鬧。
王前負手站在走廊最陰暗的角落,陰影將他半邊臉吞沒。
聽著那些歡呼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笑聲里滿是不屑與譏諷。
他微微抬眼,目光掃過圍在他身邊的幾名年輕士兵,他們個個都是海軍里的翹楚,年輕干練,平時頗受陳艦長和幸存者信任!
但此刻,他們卻個個眼神閃爍,帶著尚未褪去的興奮與狠戾。
“都安排好了?”王前的聲音壓得很低。
“是!船長,都安排好了!”站在最前面的年輕士兵開口。
王前的冷笑更甚:“這些人以為找到了生存之地,能逃離海沸的威脅,卻不知道根本就是座墳?zāi)!現(xiàn)在,也該讓這些坐享其成的人,去給我們的同伴陪葬了!”
其中一個臉蛋白凈的士兵往前湊了湊,眼底閃過一抹殘忍的光:“還是船長您有先見之明!要不是您提前讓我們把周舒晚那個礙事的女人干掉,現(xiàn)在她可能就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端倪了!”
提到周舒晚,王前的眼神驟然變得陰鷙:“那個女人,仗著自己有方向感知天賦,一路上壞了我多少事?現(xiàn)在海沸越來越近,我們已經(jīng)到了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我絕不能讓她再壞我的大事!她不死,誰死?”
站在最后的士兵一直沒說話,此刻突然上前一步,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熟悉的沙啞,竟是陳艦長身邊的通訊員李晨峰。
周舒晚當(dāng)初的預(yù)感是正確的。
“船長放心,齊銘郁已經(jīng)處理掉了。多虧您顧慮周全,知道陳艦長肯定會讓巡邏隊搜查母艦,所以我們沒敢把他扔去海里,而是把他打暈后,綁在了母艦船體下面的夾層里。”
他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那地方常年泡在海水里,又隱蔽得很,沒人會想到去那里查。他可是連潛水服都沒穿,早就被嗆死了。就算母艦上的人把船翻個底朝天,也絕對找不到他的尸體!”
王前聽到這話,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做得好!這兩個礙事的人一死,剩下的人是死是活,都是我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