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湖畔鎮(zhèn)教堂。
馬紹爾等騎士聚集在教堂,眉頭緊皺地踱步著。
自從前幾日一覺醒來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似乎出現(xiàn)了許多的空缺。
前幾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竟是絲毫也想不來。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教廷方面?zhèn)鱽淼哪莻消息。
秩序教廷受到惡魔的沖擊全滅,教皇等大主教不知生死,這對于他們這些偏遠地區(qū)的教廷分部來說,絕對是巨大的噩耗。
“還聯(lián)系不上教廷總部嗎?!”馬紹爾眉頭緊皺,焦急道。
他身邊的一個騎士顫動道:“魔法方面的聯(lián)系已經(jīng)中斷好幾天了,不過我們已經(jīng)派出了好幾個信使,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夠探查到總部的具體情況……”
“該死!”
馬紹爾一拳落在桌子之上,緊咬牙齒,目光閃爍。
他再一次想起了前幾日記憶當中出現(xiàn)的空白,他總有一種感覺,教廷全滅的那個晚上,這里肯定發(fā)生了什么。
甚至有可能,那天晚上湖畔鎮(zhèn)發(fā)生的一些事情,就與他們教廷被全滅有關(guān)。
瞬間。
他想到了侍從告訴他的關(guān)于那幾個冬泉谷法師的事情。
“一定和他們有關(guān)系!”他咬著牙,握緊了拳頭,滿臉陰沉。
一瞬間。
他猛然站起,陰沉道:
“去把士兵們?nèi)颊偌饋,我們(nèi)ヒ惶四莻旅館,我相信一定能從那些法師口中審問出一些東西!”
說著。
他握著劍鞘,猛然推開門,大步就要走出去。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
一陣微風突然吹拂而來,吹滅了屋子內(nèi)的蠟燭,吹得眾人紛紛打了一個寒戰(zhàn)。
一個聲音緩緩在他們耳邊響起。
“我本來以為抹除掉你們的部分記憶,你們就會安分守己,但是現(xiàn)在看來,有些人的本性不會變得!
瞬間。
馬紹爾只感覺到全身一陣陣戰(zhàn)栗。
一股從骨子里面升騰起來的寒意,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顫抖吞咽了一下。
而就在他身后的屋子當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全身被黑色的斗篷籠罩的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帶著大大的黑色兜帽,只露出帶著絲絲微寒笑意的下巴和嘴唇,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鬼魅。
剎那間。
滾滾的記憶席卷而來。
馬紹爾瞬間就想起了前幾日被抹消的那段記憶。
他猛然轉(zhuǎn)頭,面前的這個黑衣人的樣子,瞬間與那天他們闖入冬泉谷法師旅店的那個存在重合。
噗通——
他雙腿一軟,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滿臉的恐懼。
“是你……是你……”
周圍的那些騎士全都顫抖地握著劍刃,他們也全都回想了起來,只感覺到全身瞬間被寒意籠罩,無法動彈一步。
林恩嘴角一翹道:“放心,馬紹爾騎士長,我不會殺你,教廷的總部雖然被滅了,但教廷在整個大陸的勢力并沒有得到徹底的殘存,你們不就是嗎?”
馬紹爾顫抖道:“我知道了,那個惡魔……那個惡魔君主就是……就是……”
風呼呼地吹拂著林恩斗篷,兜帽下面一片漆黑。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對你更好,馬紹爾,你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嗎?”
馬紹爾顫抖地向后挪動著,道:“你要做什么……”
林恩踱步而行,抬頭道:“我知道你,馬紹爾騎士長,在那些主教沒有來的時候,你才是湖畔鎮(zhèn)實際上的掌權(quán)者,你平時也沒少壓榨這座小鎮(zhèn)的居民吧,所以我非常愿意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馬紹爾喃喃道:“贖罪的機會……”
林恩緩緩地伸出手,開口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壓迫和控制,我也一直以來都在反抗這種秩序,但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如果你不比他們更狠,更惡毒,你就休想斗得過他們!”
“而在我擁有足以蔑視眾生的力量之后,我又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善惡這種事情,也是可以用力量來改變的。”
他望著自己的手,手指之上跳動著詭異的邪能。
而也就是那一瞬間。
馬紹爾終于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不!”
馬紹爾的眼中瞬間迸射出了無垠的恐懼,他瘋狂地爬起來,轉(zhuǎn)身就向著門外跑去。
看著他那眼神的那一瞬間,他知道了……
他是想要……
想要扭曲他的……
但是他還沒有跑出大門的那個瞬間,一縷漆黑的邪能瞬間刺入了他的后腦勺。
他的瞳孔也在瞬間亮起了一縷漆黑的陰兆。
林恩嘴唇開合道:“放心,不會很痛,我只是改變了你意識中的些許認知,從今以后,你會成為湖畔鎮(zhèn)最正直的騎士,你會樂于助人,你會嫉惡如仇,你會守住心中的信念,并且永遠保護弱者……”
噗通——
馬紹爾癱倒在了地上,身體不停地抽動著,口中夢囈,目光空洞。
而一縷縷漆黑的邪能,也在瞬間迸射進入了周圍那些騎士的眉心。
噗通——
噗通——
一個接著一個騎士的倒下。
林恩踏過他們的身體,緩緩地向外走去,他的聲音縹緲而漆黑。
“你們是些無可救藥的惡徒,你們的存在就是對這個世道最大的諷刺,但我不會殺你們,因為你們至少有些用處。”
林恩抬起頭,眺望著漆黑的暗夜。
他的手指微微地聳動,然后緩緩握拳。
他知道。
不管自己的目的是好是壞,自己剛才動用的手段無疑是對自己堅持的理想最大的褻瀆。
但是在某些時候,你又不得不動用。
因為他知道。
有些人你是殺不盡的。
你殺掉一批,還有有下一批,他們無窮無盡,他們惡毒而貪婪。
而你離開這里之后,一切都會如舊,甚至你一時的嫉惡如仇反而會給這里帶來更深的災(zāi)難。
他們永遠不是根源。
林恩深吸了一口氣。
而這也是他之所以執(zhí)著于弒神的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因為只要神一日不除,這樣的格局就永遠無法被打破。
他試過,所以他敢說。
而這也決定了他們立場的根本獨立,絕無調(diào)息的可能。
……
第二日。
“奈奈子大人,林恩先生,你們快出來看。√婀至!真的太奇怪了啊!”
只見艾玲娜急匆匆地抱著法杖,飛快地從外面沖進了旅館當中。
她瞪著大眼睛,氣喘吁吁地指著外面,道:
“教廷的那些騎士和牧師們好像變性了,他們……他們居然開倉放糧,主動去幫助那些貧民窟里的貧苦人家了。!”
奈奈子正拿著小碗和湯匙,低著腦袋,耷拉著呆毛,一個勁地想著怎么找借口像自己的徒兒解釋那些金幣的事,
聽到艾玲娜的話,她支棱一下站了起來,愕然道:
“什么?!”
艾玲娜震驚道:“他們開倉放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