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長劍顫動。
劍氣駭人。
他道:“得先問過我手中的劍!
“狂妄!”炎族修士怒極反笑,周身火焰再次升騰,“就憑你現(xiàn)在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也配攔我?正好,老夫今日便先斬了你,再奪仙器!”
“老麻雀,這是他自己找死,你若是再攔,我也不介意和你打上一場。”
說完,他雙掌一合,更為恐怖的烈焰開始凝聚,連帶著整個無垠之境的溫度都驟然攀升。
厲穆握緊手中顫抖的長劍,渾身都散發(fā)著凜然劍意。
沒有絲毫退讓之意。
寧軟知道這位殺神能處,但不知道他這么能處。
“厲將軍,你先退后!”
少女平靜的嗓音在身后傳來。
厲穆聞言,身體只僵硬了半息,便再沒有絲毫猶豫。
甚至連頭都未回,身形便如鬼魅般向側(cè)后方飄退數(shù)丈。
他不信任寧軟。
畢竟也不熟。
但他記得很清楚,在出發(fā)之前,他頗為看重的那個家伙曾說過:
“我這徒弟,修為確實不高,你能救就救,實在救不了,就先保護(hù)好自己!
“死?那你放心,她不可能死的。”
“要是她讓你走,你就一定要走,頭也不回的走,千萬別猶豫。”
“她要是讓你躲開,那就必須馬上躲開,這種時候,務(wù)必要聽她的!
“這是我的肺腑之言!”
所以厲穆躲了。
而就在他退開的剎那——
寧軟手腕一抖,一直緊握的畫卷驟然完全展開!
關(guān)于寧軟的畫。
十大種族的強(qiáng)者,早就有過耳聞。
據(jù)說是能收人。
連影族那位有著金丹修為的城主,都給收了進(jìn)去。
此等至寶確實很強(qiáng)。
但再強(qiáng),也總該有個度。
總不能連他們也能收進(jìn)去吧?
炎族強(qiáng)者不止不懼,在看到寧軟展開畫卷的那一刻,他甚至還面露戲謔之色。
能收金丹修士的畫,他倒是還真想進(jìn)去看看那里邊究竟是什么情況。
但預(yù)料之中的吸力。卻并未隨著畫卷的展開而作用到他身上。
古樸的畫卷之上,并非他以為的山水人物。
也沒有什么花鳥蟲魚,這就是一幅四周皆是白板的畫卷。
唯有中央處,孤零零地懸著一柄刀!
一柄造型奇古,通體漆黑,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刀!
它只是畫中之物,卻散發(fā)出比真實靈器更加凜冽、更加純粹的殺伐之氣!
炎族強(qiáng)者正對著畫卷。
亦正對著那柄刀。
手中還在凝聚著的火焰,忽然炸開。
卻并非是他所控制的。
第一次,身為炎族的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凝聚的火了!
本能的,他忽然心跳加速。
只覺一股死亡的危機(jī)感正朝著他洶涌襲來!
而很快,那幅畫就證明了他的直覺沒有錯。
“鏘——!”
一道黑色刀光,猝不及防自畫卷中無聲無息地劈出。
又平靜地、筆直地向前斬去。
目標(biāo),正是那位半空凝聚烈焰失敗,反而讓自己陷于火中的炎族修士。
他不怕火。
甚至于在火中時,他還更能發(fā)揮出全盛實力。
但現(xiàn)在……
炎族強(qiáng)者臉上的獰笑已經(jīng)徹底凝固。
他動不了了!
竟然在他自己凝聚出的火焰中,無法動彈一步。
周身空間仿佛被無形的枷鎖禁錮。
眼看著刀光襲來,他想要催動烈焰抵擋,卻發(fā)現(xiàn)此刻的他,好像連靈力都不能調(diào)動。
“不……”
他瞪著雙目,只能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四周同來的一群老家伙們。
“救,救我……”
艱難吐出兩個字的他,就這么眼睜睜看著,那道黑色刀光,毫無阻礙,又輕描淡寫地,從他眉心一掠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