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錢包下了整個帝城的地鐵站、出租車,甚至各類網(wǎng)約車上,全都滾動播放著他與墨瀾錄制的告白廣告。
畫面里,墨瀾站在璀璨的燈光下,笑容燦爛地念著盛景炎親自撰寫的告白詞,而背景音樂,則是他特意找人譜寫的浪漫旋律。
整個帝城,仿佛都成了盛景炎為“愛”搭建的舞臺,只等著那場盛大的告白降臨。
可此刻,許愿還一無所知。
她站在盛景炎身邊,看著他手中那本艷麗的言情小說,聽著他的解釋,心中的疑慮正一點點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
她望著盛景炎那雙寫滿真誠的眼眸,此刻內(nèi)心都有點發(fā)軟。
但是此刻的許愿還一無所知。
是的,許愿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出大丑了。
許愿還紅著耳朵,指尖捏著那本“濕身霸總”言情小說的書頁,紙張邊緣因她緊張的力道微微卷曲。
她原本只是隨手翻了幾頁,可目光剛落在某一頁時,卻像被燙到般頓住。
那頁的文字正濃墨重彩地描繪著男主角的告白場景,車子后備箱里層層疊疊的鮮花,像是把整個花園都搬了過來,拍賣會上拍下的紅瑪瑙項鏈,在燈光下流轉(zhuǎn)著醉人的光澤,天空中無人機(jī)排列組合,拼出女主角的名字與“我愛你”的字樣,城市各個角落的廣告牌上,滾動播放著精心錄制的告白視頻,連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駐足。
“噗——”許愿實在沒忍住,短促的笑聲從唇間溢出,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輕顫。
她抬手捂住嘴,眼尾還沾著笑意的濕意,偏頭看向盛景炎,語氣里滿是調(diào)侃:“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一些?這小說里寫的,怎么感覺比偶像劇還離譜啊?”
話音剛落,她就敏銳地察覺到身邊的氣場變了。
盛景炎原本還帶著幾分無奈與坦然的身體,瞬間僵硬得像塊石雕,連指尖都微微蜷縮了一下。
月光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他甚至下意識地偏了偏頭,似乎不敢再對上許愿那雙帶著探究與笑意的眼眸,喉結(jié)輕輕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咽下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許愿臉上的笑意也在這一刻僵住了。
盛景炎這反應(yīng),怎么透著股“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慌亂?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腦子里像是有無數(shù)個問號炸開,又像是有只小兔子在蹦跳,讓她既緊張又莫名期待。一個荒唐又讓她不敢相信的想法冒了出來,像藤蔓般纏繞住她的心臟。
盛景炎這個狗,該不會真的在搞事吧?
她試探著開口,聲音比剛才輕了許多,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你……”
剛吐出一個字,話就被突如其來的景象截斷了。
夜空原本是深邃的墨藍(lán)色,可就在這一瞬間,無數(shù)閃爍的光點突然從遠(yuǎn)處的天際亮起,像是被點燃的星星,帶著嗡嗡的輕微聲響,迅速向這邊靠近。
那些光點在空中靈活地排列組合,先是拼成一朵盛放的玫瑰,花瓣的紋路都清晰可見,緊接著又變幻成一串流暢的字母,最后穩(wěn)穩(wěn)地定格成兩個大大的漢字。
“許愿”。
“……”許愿徹底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她仰著頭,望著天空中那片由無人機(jī)組成的璀璨圖案,瞳孔里倒映著跳躍的光芒,像是盛滿了整個星空。
她的手還停在半空,保持著剛才捂嘴的動作,可眼底的震驚已經(jīng)蓋過了所有情緒。
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又一下,像是在確認(rèn)這不是幻覺。
無人機(jī)有了……那廣告投放呢?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遠(yuǎn)處地鐵站的方向就傳來一陣喧鬧聲。
許愿猛地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地鐵站外的巨型廣告牌上,正播放著一段視頻,畫面里,當(dāng)紅流量明星墨瀾站在璀璨的燈光下,笑容燦爛得晃眼,手里拿著一張卡片,聲音通過擴(kuò)音設(shè)備清晰地傳過來:“許愿小姐,盛景炎先生說,今晚的星空,是他為你點亮的禮物。他說,你比所有星光都耀眼。”
“……”許愿的唇角狠狠抽了一下,連帶著臉頰都繃緊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盛景炎,眼神里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像是在看一個突然變瘋的陌生人。
她真的覺得盛景炎做不出這么愚蠢可笑的事情!
能做出這種全城告白、還請明星助陣的人,絕對是腦袋壞掉了!
她拍著自己的胸口,試圖平復(fù)那顆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心里瘋狂地想著:盛景炎那么聰明,應(yīng)該不至于吧……他平時做事那么穩(wěn)妥,怎么會搞這種又夸張又像鬧劇的事情?
可當(dāng)她再去看盛景炎時,卻發(fā)現(xiàn)他此刻的眼神閃躲得更厲害了。
他先是抬頭望向星空,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可當(dāng)許愿的目光掃過來時,又飛快地低下頭,看向地面,腳尖還無意識地蹭了蹭地面的塵土,顯然此刻后知后覺的感覺 尷尬了,他鏡片后的眼神飄忽不定,連平時的沉穩(wěn)都蕩然無存,只有耳尖悄悄染上了可疑的紅色,在夜色里格外顯眼。
“盛景炎瘋了吧!”許愿在心里無聲地吶喊,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
她看著他那副“既想讓你看到我的用心,又怕你嫌我太夸張”的別扭模樣,又氣又笑,還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原來那些她以為的“笨拙浪漫”,根本不是“不夠極致”,而是他早就悄悄把“極致”做到了她不敢想象的程度。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些,可尾音還是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問:“盛景炎,你沒再干其它事情吧?不能更夸張了吧?”
盛景炎聞言,身體又僵了一下,連看天看地的動作都頓住了。
他依舊不看許愿,手指在口袋里輕輕絞了一下,才低聲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心虛,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哪里有意思了!”許愿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幾分崩潰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