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已經(jīng)是秋濃,并非賞花的好時節(jié),但是這皇宮中依舊是百花齊放,有溫婉如淑妃,有冷艷如憐妃,更有馨香如曹婕妤的。
曹婕妤的樣貌在后宮之中算不得一等一的,又沒有強(qiáng)勢的娘家,加上皇帝獨寵憐貴妃,所以曹婕妤基本上一年半載都不得侍寢一回。
若要真算起來,她也只在入宮那一年侍寢過兩回,如今獨守空房整整三年有余。
這女人,在宮中呆的久了,總是容易心生寂寞的。曹婕妤如同一朵綻放的花,卻沒人欣賞,只能獨自凋零,曹婕妤偶爾想起來,也會心生不甘。
美人兒憑欄而望,撥弄著自己養(yǎng)的日漸枯萎的花兒,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寂寞。白衣隨風(fēng)飄起,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那臉上的哀愁也顯得格外嫵媚動人。
她不知道的是,當(dāng)她看著這處風(fēng)景的時候,也有人躲在暗處,用野獸看著獵物的光芒,灼熱地看著她。
曲扶風(fēng)算得上是歡場老手,識女人的能力十分強(qiáng),他第一眼看見曹婕妤,便知道她是個尤物。
曲扶風(fēng)初時還收斂的,這畢竟是宮中,這女人畢竟是皇帝的女人,他只在暗處窺探。但是他入京后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京都的復(fù)雜情況,他知道皇帝依賴他。而且,一切進(jìn)行得很順利,云王公孫奕就像個不堪一擊的對手。這讓他有余力去發(fā)揮一下自己的興趣愛好。
曲扶風(fēng)從隱秘的地方走了出去,拾起地上的落著的手帕,放在鼻間聞了聞,朝著曹婕妤露出一個邪肆的笑,灼熱的目光望向曹婕妤,頓時將曹婕妤看得面色泛紅,渾身的肌膚都蒙上了一層粉色。
曲扶風(fēng)的喉結(jié)動了動,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了。
他走到了曹婕妤的面前,將手中的帕子遞給曹婕妤:“姑娘有什么心事嗎?不知有什么曲某可以分擔(dān)的?”
曹婕妤見他身形高大,身上的肌肉紋理分明,濃烈的男子氣味撲面而來,低聲訥訥道:“心似浮萍……”
“曲某倒是有一法子!
“什么法子?”
“曲某重的很,不如姑娘將曲某放進(jìn)心里,姑娘的心就不再漂泊了。”
曹婕妤漂亮的眼眸瞪圓了,握著小拳頭捶了曲扶風(fēng)一下,曲扶風(fēng)的大掌順勢包裹住了曹婕妤的小拳頭,一拉便將她拉進(jìn)了懷里。
這干柴烈火,一點即燃,曲扶風(fēng)直接將曹婕妤懶腰抱了起來,朝著房間里走了進(jìn)去。
很快的,房間里便響起了一陣曖昧的聲音,為這秋日增加了幾分燥熱。
那房中之人正是情到濃時,門突然被推開了,皇后帶著兩名老嬤嬤站在門外,床上裸身貼在一起的兩人,臉色旋即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很快的,許多宮女侍衛(wèi)聞聲而來,看著這一幕,都是神色各異。
“這不是曹婕妤和曲大人嗎?”
“天啊,曹婕妤和曲大人通奸?”
“陛下那么看重曲大人,曲大人居然給陛下戴綠帽子!”
一時間,宮人們議論紛紛,言語之間很是難聽。
“莫要胡言亂語,快去叫陛下來!被屎髤柭暤。
皇帝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尚且在永壽宮與憐貴妃紅袖添香。聽聞此消息,兩人的臉色俱是變了。
“陛下,哥哥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哥哥!”憐貴妃急忙道。
“去看看便知道了!被实壅f著,便起身往外走去,憐貴妃緊隨其后。
待皇帝與憐貴妃到的時候,那圍著的眾人依舊未散去。曲扶風(fēng)與曹婕妤行那事的時候,衣服不知被誰拿去了。曲扶風(fēng)用蚊帳裹著身體,而曹婕妤則只能縮在被子里;实蹃淼綍r看的便是這一幕。
只這一眼,便坐實了曲扶風(fēng)與曹婕妤通奸之事。
憐貴妃瞧著這一幕,臉色變了又變,她沒想到哥哥這么大膽,居然敢對后妃下手。不過這件事有些蹊蹺,哥哥行這事之時又怎會撞在皇后手里?看來是有人利用了哥哥好色這一點要對哥哥下手。
瞬間,憐貴妃的心緒已經(jīng)是百轉(zhuǎn)千回。
“都散了,莫要再看了!睉z貴妃冷沉著聲音道,“今日的事若是誰敢傳出去,本宮便拔了她的舌頭!”
在憐貴妃的厲聲威脅下,那些宮人們連連點頭,都退了下去。
這房間里便只剩皇帝、憐貴妃、皇后,以及那表演如魚得水的兩人了。
“陛下,這不說便不代表沒發(fā)生了!被屎竽局樀。
皇后選擇常伴青燈古佛,身上少了一絲人間煙火氣,只是那說出的話仍舊字字刺耳,句句誅心。
任何一個男人被戴綠帽子都開心不起來,何況是九五之尊;实鄣芍菍纺信骸昂,真是朕的好臣子和好妃子!你們還有什么話可說的?”
與后妃通奸可是死罪!憐貴妃與曲扶風(fēng)本就是榮辱一體,所以曲扶風(fēng)絕對不能出事!
“陛下,是有人陷害哥哥!”憐貴妃在皇帝面前跪了下去,連忙道。
“陷害?事實擺在面前,還有什么好陷害的嗎?”皇帝冷聲道。
曲扶風(fēng)裹著蚊帳在皇帝面前跪下,道:“陛下,臣錯了,是這女人勾引臣的!”
“哥哥的意思是有人指使這女人勾引哥哥,給哥哥下藥?”憐貴妃驚道。
曲扶風(fēng)瞬間領(lǐng)悟了妹妹的意思:“陛下,臣此時想來也覺得有些蹊蹺。臣剛從外面走過,這女人便將帕子扔在臣的面前,讓臣幫忙撿起來,臣說男女授受不親,她卻說若是臣不撿起就喊非禮,臣只得撿起來。她又讓臣聞聞上面是不是桂花香,臣無奈只能聞了一下,之后的事便不受控制了!”
床笫之間還柔情蜜意,如今將錯推在自己的身上!本來還縮在被窩里的曹婕妤突然爬了出來,跪到了皇帝的面前,秀美的容顏變得扭曲起來:“陛下,臣妾沒有勾引他!都是他,是他逼迫臣妾的!”
“你胡說八道!”曲扶風(fēng)一巴掌甩到了曹婕妤的臉上,甩得曹婕妤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皇后低低地嘆息了一句:“曹婕妤畢竟是陛下的女人,曲大人這般將她打暈了,是不是太過分了?”
“陛下的女人會做出這樣的事?她不過是個淫婦罷了!臣妾倒是有一事好奇,本該在佛堂里年近贖罪的皇后娘娘,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恰好撞見了這一幕?”憐貴妃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皇后娘娘此舉,倒像是故意來抓奸的!
皇帝不由得看向皇后。
這件事確實有蹊蹺。
這兩兄妹一唱一和,便將這件事的矛頭指向了皇后。
皇后讓曹婕妤勾引曲扶風(fēng),皇后來抓奸,一切都是皇后陷害曲扶風(fēng)的手段。
“姐姐,你是因為陷害我而落得這樣的下場,可不能因此懷恨在心,又來陷害臣妾與哥哥!姐姐,你這樣做于心何安?人在做,天在看,姐姐不能這樣子!”憐貴妃不由得有些激動,望著皇后,控訴道。
與憐貴妃的激動相比,皇后一直很鎮(zhèn)定。
“人在做,天在看,憐貴妃的這句話說得太好了。”皇后道,“我是來抓奸的,我之所以從佛堂走出來,做出這樣落人口舌的事,便是因為我不想看著我兢兢業(yè)業(yè)打理了二十年的后宮變成這樣的污穢之地。陛下,這宮里已經(jīng)傳遍了,曲大人與幾位后妃眉來眼去的……”
“陛下,皇后在胡說八道!哥哥的品性您最清楚了!哥哥是遭人陷害的!”憐貴妃大聲道,突然捂住肚子,痛苦地叫了一聲,臉色猛地白了。
憐貴妃這樣子像是氣急之下動了胎氣。
皇帝臉上露出慌張的表情,連忙將地上跪著的憐貴妃抱了起來,憐貴妃依舊緊緊地抓住皇帝的袖子道:“陛下,哥哥是被冤枉的……”
“愛妃不要激動不要再多言了!被实垡贿呁庾咭贿叺溃骸安苕兼ゲ皇貗D道,杖斃,至于曲扶風(fēng),遭人陷害,朕便先不治罪了!”
皇帝抱著憐貴妃的身影消失。
將死的曹婕妤,曲扶風(fēng),還有皇后,房間里只剩下三個人。
曲扶風(fēng)從地上站了起來,望著皇后嗤笑了一聲:“你這樣的老女人竟然敢妄圖動妹妹和我,還真是可笑!鼻鲲L(fēng)突然湊近了皇后的耳邊,“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弄死我。就算我承認(rèn)自己玩了陛下的女人,陛下也不會對我怎樣的。我為自己辯解,只不過是想讓陛下的面子過得去罷了。畢竟,陛下還有許多事要倚靠我呢!
曲扶風(fēng)大笑了一聲,囂張至極,轉(zhuǎn)身離去。
皇后的手刺入了指甲里,卻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她又如何不知道皇帝仰賴曲扶風(fēng)到何等程度。若是憐貴妃腹中生出來的是個男孩,太子的位置或許都保不住了。
“憐貴妃懷中的孩子肯定是個男孩!卑党脸恋姆鹛弥,男人的聲音響起。
這佛堂中其實有三個人。
除了跪在佛堂前的皇后,還有站在她身后的云王夫婦。
這是公孫奕和皇后聯(lián)手布下的一個局。昔日里爭鋒相對的仇人,如今選擇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他們有共同的敵人——曲家兄妹。
“你是說……”
“曲家兄妹的野心已經(jīng)不止于此了,所以無論她生出的是什么,最終都是男孩。你忘了嗎?蘇蔓蔓也懷孕了。”顧水月道。
皇后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若是憐貴妃的孩子做了太子,那她和太子,以及王氏一族,就全都完了。
“然而我們無可奈何,皇帝對曲氏兄妹的寵幸,已經(jīng)無可動搖了。今日這件事不就說明了這個事實嗎?我們精心設(shè)下的局,根本不管用!被屎蟮穆曇衾锿赋鲆唤z絕望。
即使被戴綠帽子,皇帝依舊不治曲扶風(fēng)的罪;实巯騺矶嘁汕倚母邭獍粒瑢η鲲L(fēng)的容忍度竟然這么高,便足以說明曲扶風(fēng)的重要性了。
夜色里,公孫奕的臉有些模糊,看不清表情。
“呵,這只是一個開始,不過是在皇帝心中埋下一枚種子罷了!惫珜O奕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狠厲與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