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天人交戰(zhàn)之后,她咬著牙道:“先挪到偏殿去,別聲張,讓紫云殿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嘴巴都嚴(yán)實(shí)點(diǎn)!
“是!
…
鳳儀宮寢殿。
云卿側(cè)臥在引枕上,云鬢散落。
她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正在她后腰處揉捏按摩的大掌,唇齒間發(fā)出嚶嚶的細(xì)嚀。
帝王湊過去吻了吻她紅潤的面頰,壓著聲線問:“需要我服侍娘娘么?”
云卿嗔了他一眼,警告道:“別使壞,顧院首說后三月要格外仔細(xì),不能有絲毫的閃失,若鬧騰狠了引發(fā)宮縮,極有可能會早產(chǎn)!
蕭痕將手從后腰挪到她隆起的腹部,挨著她躺了下來。
“改日請皇嬸進(jìn)宮向你傳授一下經(jīng)驗(yàn),她畢竟孕育過雙生子!
皇后娘娘聞言眸光一亮,懶懶地靠在他懷里道:“這個主意好,那陛下明兒個就宣豫親王妃入宮!
“明日?”蕭痕蹙了蹙眉,“恐怕不行,明日皇叔要以宗室之首的身份處理蕭翼的事情,皇嬸也有得忙,等過兩日再說吧!
云卿在他懷里翻了個身,面對面注視著他,“中州的叛亂已平定,皇室打算如何處置英親王妃?”
從那老婦的囂張行徑來看,她應(yīng)該不知道弟弟陳虎投靠鎮(zhèn)北侯的事,否則哪會那般高調(diào)?還揚(yáng)言要寫信給陳虎,讓他來京城為她兒子做主?
既是蒙在鼓里,又剛經(jīng)歷喪子之痛,英親王怎么著也不能直接休了她,落個薄情寡義的名聲,連帶毀了皇室眾子弟的威望。
蕭痕大掌貼在她的腹部輕輕撫摸著,沉吟片刻后回道:“此次崔敬元跟余淮去中州平叛,英親王府一庶子幫了他們大忙,
朕想立他為世子,可庶出身份畢竟不好聽,若英親王妃肯將他養(yǎng)在名下給他嫡子的名分,皇室可留她一命,將她常年幽禁在佛堂。”
云卿點(diǎn)點(diǎn)頭,“這倒是個好法子,反正她就一棄子,活著也不過是茍延殘喘,能給王府世子一個體面,能彰顯陛下之賢,是她的榮幸!
說此一頓,她想了想又道:“就怕那老婦冥頑不靈,非得要程霖給她兒子償命!
帝王嗤的一笑,“若真是這樣,那就賜她白綾,送她去地下跟陳家滿門團(tuán)圓吧。”
話落,他察覺到自己的掌心被她肚子里的小東西狠踹了一下,眉心微微一跳,壓著聲線訓(xùn)斥了兩句。
結(jié)果他那好大兒不但不消停,反而踹得更歡了。
隔著一層寢衣,他都能看到媳婦肚皮被頂起的弧度,嚇得他膽戰(zhàn)心驚的,生怕這小混蛋把他娘親的肚子給踢破。
云卿噗嗤一笑,調(diào)侃道:“小殿下不希望他父皇整日里打打殺殺的,這是在抗議呢!
蕭痕撫了撫額,脫口就想說‘出來再收拾他’,可又擔(dān)心他這么說小混蛋踹得更厲害,只得將到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不知永樂那邊怎么樣了!痹魄湔0驼0脱劬,不著痕跡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聽她說起這個,帝王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那木頭還有點(diǎn)的腦子,剛出宮又折返了回來,徑直去了紫云殿,好像有救。”
“……”
這時,屏風(fēng)外傳來情況略顯驚懼的稟報(bào)聲,“陛下,娘娘,宮外剛傳來消息,英親王妃在府里自戕了!
帝后聞言面面相覷。
前不久才聊到那婦人呢,沒曾想轉(zhuǎn)個眼就收到了她自盡的消息。
蕭痕伸手將媳婦兒摟進(jìn)懷里,柔聲道:“與咱們無關(guān),你不必為此事勞神,時辰不早了,歇息吧!
“……”
…
英親王將陳虎叛變,陳家滿門抄斬的消息告訴了英親王妃,還與她說要將蕭翼魚肉百姓的罪行昭告天下,將他從皇室玉碟中除名,并立庶子為世子。
英親王妃在府中歇斯底里的鬧了好一遭,臨了拔下手中的簪子抵在自己脖頸上,哭著問:“王爺真的要這般無情,眼睜睜看著殺害翼兒的兇手加官進(jìn)爵么?”
以死相逼?
英親王黑著臉道:“要死趁早,別等到明日豫親王出面處理此案,順帶賞你一紙休書!
娘家滿門傾覆,唯一的兒子也無辜慘死,還要遭受丈夫這般厭棄,英親王妃心如死灰,含恨在臥房中吞金自盡了。
翌日一早,消息傳遍盛京,知情者都明白這陳氏死得不冤,就憑她弟弟通敵叛國這一條,她便沒活路。
等大理寺開衙后,安國公夫人親自登門,將英親王府世子蕭翼在中州魚肉百姓的罪證遞呈上去。
不久后,英親王請了豫親王來大理寺,對兒子的所作所為供認(rèn)不諱,直言他英親王府沒有這等仗勢欺人目無王法的子孫。
他還請?jiān)ビH王將蕭翼從玉碟中除名,以安蕭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
安國公府世子程霖為民除害,加上英親王不追究他的過錯,大理寺當(dāng)庭免了他的殺人罪。
帝王為了安撫深受王妃與嫡子所累的皇伯父,特下旨立王府庶二子為世子,承祧王爵。
程霖?cái)[脫身上的罪名后,開始大張旗鼓的籌備與國舅府嫡女的婚事,攪得滿盛京人仰馬翻,瞧那架勢,路過的狗都有望喝上兩杯喜酒。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
紫云殿。
永樂站在榻前,蹙眉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總感覺他是在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