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秋回到家,已經(jīng)接近晚上六點。
吃完飯,與爸媽聊了會天,陸見秋便早早回了房間。
小心翼翼地將白天買的彩票拿了出來,又將電腦打開,一向心理素質(zhì)極佳的他,卻止不住的有些激動、焦急。
終于,晚上九點半,最新一期的開獎結(jié)果出來了。
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串熟悉的數(shù)字,陸見秋的頭皮瞬間如有千萬道電流游走,酥麻到幾乎爆炸。
心臟在一秒鐘之內(nèi)直線加速,劇烈地怦怦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
中了!真的中了!
一百注,一注一千萬,整整十個億!
陸見秋瞬間激動得像個一百五十斤的孩子,在房間內(nèi)瘋狂揮舞拳頭,無聲狂吼。
之所以不敢出聲,是他怕引起爸媽的注意。
饒是陸見秋心理素質(zhì)過硬,這一夜他也幾乎沒睡。
總有一種不真實感,覺得這一切都是個夢。
夢醒之后,他也就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十個億的彩票不翼而飛。
次日一早,雙眼布滿血絲的陸見秋走出臥室,精神卻仍舊異?簥^。
快速胡亂扒拉了幾口早餐,陸見秋又回屋收拾了一套舊衣服,拿好身份證、銀行卡出了門。
看著這兩天有些異常的兒子,陸媽有些疑惑的看向問陸爸。
“見秋是不是有什么事?總感覺他這兩天有些不一樣。”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不一樣。
“能有什么事?剛高考完,肯定是找同學(xué)瘋玩去了。憋了三年,就隨他去吧。”
陸爸不以為意。
出了小區(qū),陸見秋打車直奔江南省彩票中心。
行到半路,司機打開了廣播。
當(dāng)他調(diào)到本地頻道后,廣播中傳來了一個勁爆無比的消息。
“本市一彩民喜中一百注彩票頭獎,獎金金額十億元!這是建國以來開出的最大……”
“我操!十個億!八輩子也花不完啊,誰他娘的走這么大狗屎運!奶奶的,不會又是哪個彩票中心主任吧!”
出租車司機被十億巨獎?wù)痼@得無以復(fù)加,言語之中充滿無盡的羨慕。
罵罵咧咧中,出租車在江南省彩票中心門口路邊停下。
忽然間,司機好像意識到什么,偷偷瞥向陸見秋的眼神,有了些不同的味道。
察覺到司機的異常,陸見秋靈光一閃。
謊稱還沒到目的地,又讓司機繼續(xù)往前開了幾百米,停在了一棟人流密集的寫字樓下。
陸見秋付了車費,裝作普通上班族的模樣,進了寫字樓。
在一樓的某個角落默默觀察了近十分鐘,確定出租車司機已經(jīng)離開,陸見秋走出了寫字樓。
就近找了個公廁,陸見秋快速換上身后背包中的舊衣服,又戴上墨鏡和帽子,將自己偽裝了一番。
慢悠悠晃蕩到彩票中心門口,確認沒什么異常后,閃身入內(nèi)。
接下來就是按照彩票中心的規(guī)定,領(lǐng)取獎金。
當(dāng)工作人員得知十億巨獎得主出現(xiàn)后,整個彩票中心一陣騷動。
眾人紛紛上前圍觀,想要看看巨獎得主是何方神圣。
陸見秋全程低著頭,當(dāng)發(fā)現(xiàn)人越來越多之后,又快速取出口罩將自己遮蓋得嚴嚴實實。
圍觀人群見他這副形象,問什么也一句不回答,漸漸便沒了興趣,嘟囔了幾句后紛紛離開。
領(lǐng)獎進行到最后,當(dāng)工作人員萬分期待地詢問陸見秋是否要捐款時,陸見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一毛不捐!
這波操作,頓時讓彩票中心工作人員不敢置信,原本客氣的笑容僵在臉上。
按照以往慣例,只要中了大獎的人,多少都會捐一部分,這已經(jīng)成了一種潛規(guī)則,也是彩票中心一部分收入的來源。
他們沒想到,這個建國以來,史上最巨額的獎金得主,竟然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
反復(fù)確認了三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工作人員臉立刻黑了下來。
嘴里不情不愿嘟囔起什么沒見過這樣吝嗇小氣的人之類的話。
陸見秋不以為意,懶得搭理。
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支票,然后離開。
至于捐款,他想捐便捐。
不想捐,沒有人能強迫自己捐。
兩世為人,見多了郭美美干爹、彩票中心主任被抓之類的負面新聞,他對這種所謂的捐款,信任度為零。
有這份錢和這份心,捐給更加透明的渠道,幫助真正有需要的人,難道不好嗎?
何必在這潭渾水中,當(dāng)冤大頭。
終于,十幾分鐘后,一切手續(xù)辦妥。
陸見秋拿到了那張屬于自己的支票。
總共十億,交稅百分之二十,所以支票上實際到賬的金額只有八億。
陸見秋一陣肉疼,兩個億的稅,可真是黑!
將支票揣進兜,出了彩票中心,陸見秋徑直走向旁邊百來米處的某家銀行。
自己正好有這家銀行的銀行卡,可以最快地把支票落袋為安。
走進銀行大廳,辦業(yè)務(wù)的人不少,但辦事窗口只開了兩個。
猶豫要不要換家銀行,但轉(zhuǎn)念一想,銀行都一個樣,職員那么多,窗口永遠那么少。
去其他銀行,得重新開卡,更加麻煩,很可能要花更多時間。
陸見秋耐著性子,取號之后便排隊等待。
半小時后,兩個辦事窗口,竟然一個號都未辦完。
如此低下的效率,銀行工作人員卻習(xí)以為常,沒有做出任何改變。
此時,大廳中排隊的人群,越來越多。
身揣天文數(shù)字的巨款,陸見秋心中開始漸漸有些急躁。
抬頭張望,卻剛好看到柜臺內(nèi)的工作人員,正成群結(jié)隊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空置的五六個辦事窗口,遲遲不見有人上崗。
陸見秋心里有些罵娘。
要不是背靠國家,這些光鮮亮麗的銀行工作人員,就憑這樣的工作效率,不餓死都是奇跡。
此時,一個禿頭中年銀行領(lǐng)導(dǎo),帶著兩個西裝革履的下屬,來到大廳巡查。
見機,陸見秋湊了上去。
“老哥,這幾個窗口不開的嗎?大家伙都等還著辦事,這人是越來越多了。”
陸見秋自來熟般打了個招呼,指了指空閑的窗口以及烏泱泱等待辦業(yè)務(wù)的人群,笑著問道。
禿頭中年領(lǐng)導(dǎo)聽到有人搭話,斜瞟著上下打量了陸見秋一番。
捋了捋額頭并不存在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而又高高在上的開了口。
“我們銀行有自己的安排,你取了號等著便是,急什么,會輪到你的!
說完,禿頭領(lǐng)導(dǎo)帶著兩名下屬就要離開。
“不是我著急,而是你們這辦事效率太低。我半個小時前取的號,到現(xiàn)在前面的人一個沒少。都說顧客就是上帝,你們這是把自己當(dāng)上帝了吧?”
見禿頭眼睛望天、鼻孔看人的傲慢模樣,陸見秋哪能慣他,立馬懟了一句。
“嗬,上帝,就你么?我們銀規(guī)定就這樣,能等你就等,不能等,門在那邊,好走不送!
禿頭領(lǐng)導(dǎo)一臉鄙夷,朝大門方向努努嘴,意思不言而喻。
愛等不等,不等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