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陸先生,是,是這樣的,我想為昨天的事,向您道歉!昨天都是我一時糊涂,給您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對不起!”
大堂經理聲音都有些顫抖,話還沒說完,已經深深朝陸見秋九十度鞠躬。
陸見秋劍眉微皺。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你這是在脅迫我嗎?”
陸見秋嘴角露出幾絲冷笑。
此時已經有不少用進出的顧客看到了這一幕,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些停下了腳步,駐足一旁,看起了熱鬧。
一大清早,就能吃瓜,何樂而不為。
而且眼尖的人已經發(fā)現,鞠躬的這人正是酒店的大堂經理。
很多人入住時,都見到過這人,一副酒店領導的派頭。
沒想到,竟然會當眾向一個年輕人道歉。
“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陸先生您誤會了!我是真誠地為昨天的事向您致歉!”
大堂經理心中一顫,立馬惶恐不安地直起腰,慌忙解釋。
可他略有些閃躲的眼神卻再次出賣了他。
他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這個場地還真是抱著幾分脅迫陸見秋的意思。
昨天從大堂倉皇躲開之后,他便立馬將陸見秋返回酒店,并且要一個解釋的事情,匯報給了指使他給警察帶路的酒店副總經理。
副總經理聽后,亦是大感驚詫。
那位秦家大少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這么快就把人放出來了。
隨即他便心中一沉,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此人的背景非比尋常,即便是那位秦家大少也沒討到什么便宜。
一時,副總經理有些舉棋不定,內心逐漸蒙上一層恐懼的陰影。
他倒不怕什么投訴之類的,他怕的是自己討好秦家大少的舉動,無意中得罪了其他惹不起的權貴。
如若真的如此,那他們酒店日后就麻煩了。
一番劇烈的思想斗爭之后,副總經理咬著牙,恭恭敬敬、誠惶誠恐的給秦天譽打去了一個電話。
當他將事情向秦天譽說明情況,并請求意見之后,得到的卻是令他感到無比震驚的回答。
不計任何代價,滿足陸見秋的一切要求。
他就是要把酒店拆了,酒店方面也得拍手叫好,準備好工具。
副總經理一時傻眼了。
他搞不懂,一向唯我獨尊、天老大我老二的秦大少,怎么突然就轉性了。
然而,掛斷電話之后,仔細一想,他便感覺遍體生寒。
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陸見秋是連秦家大少都惹不起的主。
這他娘的是個什么事!
給秦大少幫忙竟然也能踢到鐵板,不,是鋼板!
更讓他無語的事,明明自個是幫秦大少的忙,秦大少自個現在躲得遠遠的,他們酒店反而即將面臨比秦大少還恐怖的人的狂風暴雨。
酒店副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一時心亂如麻。
于是在一番深思熟慮之后,便有了今日大堂經理的行為。
“陸先生,除了給您道歉之外,我們酒店將贈送您一張至尊VIP卡。之后只要你到我們酒店或者我們公司旗下任何一家酒店,我們都將五折優(yōu)惠,并且保證第一時間滿足陸先生您的任何要求!
說到這,大堂經理頓了頓,雙眼偷偷看向陸見秋。
見陸見秋一臉無動于衷的樣子,心中“咯噔”一聲,暗道糟糕。
其實,陸見秋這樣的反應,他早有預料。
能住得起幾萬塊一晚總統(tǒng)套房的人,怎么可能會在意以后再次入住是否會有優(yōu)惠。
即便是白送,人家收不收都還是另一回事。
“陸先生如果覺得不滿意,有什么要求您盡管提,一切都可以商量!
大堂經理腆著臉,急急補充道。
“陸見秋 ,要不算了吧?”
一旁的何詩詩見人越聚越多,小聲勸了一句。
大堂經理聽到這話,立時向何詩詩投去感激的眼神。
“詩詩,別說話。見秋的事他自己會處理好,你沒有權力給他這樣的建議。”
沒等陸見秋回話,葉知心用力拉過何詩詩。
臉色嚴肅,語氣之中有著罕見的責怪。
“知心,我......”
何詩詩還想辯解,但目光觸及葉知心冰冷的眼神,頓時嚇得不敢生生咽下了后半句。
葉知心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知道,陸見秋昨天能回來絕對不會是她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雖然她不知道,陸見秋在分開的那段時間究竟經歷了什么,但絕對不會是輕松愉快的場面。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就是你們酒店的態(tài)度?如果不是我,換做是別人,那是不是只得啞巴吃黃連了?”
陸見秋對大堂經理說出的條件嗤之以鼻,臉上盡是嘲諷神色。
他們還沒有意識到他們錯在哪?做錯了事只想著用金錢或者利益去掩蓋或者粉飾。
那么,陸見秋不介意讓他們接受一個更為深刻的教訓。
“陸先生,我們真的是誠意滿滿,您只要.......”
“把你們昨天的負責人叫來,不要告訴我,昨天的事他不知道。想清楚,你一個人扛不扛得住。”
陸見秋打斷大堂經理蒼白的解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而這笑容,看在大堂經理的眼中,卻有一種越來越不祥的預感。
“陸先生,我只是一個做事的而已,您就別為難我了!
大堂經理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能無助地求饒。
雖然他不知道陸見秋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能讓一向在酒店一言九鼎的副總說出滿足陸見秋任何條件話的人,用他的腳指頭想,陸見秋也是他惹不起的人。
更何況,他隱約知道副總后面還站著一位實力更加恐怖的人物。
更讓他絕望的是,副總還交代一定不能將他自己牽扯進來,這不就是擺明了讓他背這口他背不動的黑鍋了嗎?
“放松!放松!我只要你說出你背后的人是誰,其他的與你無關!
察覺到大堂經理全身緊繃的狀態(tài),陸見秋知道他快扛不住了。
“陸先生,您說話可要算數。”
大堂經理把心一橫,渴求地看向陸見秋。
陸見秋笑著點頭。
“是我們酒店的黃副總!
事情到了這一步,工作沒了可以再找,但是得罪眼前這個得罪不起的人,大堂經理怕自己會遭受比丟工作更嚴重的意外。
“呵呵,這就對了。”
陸見秋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
與此同時,人群之中,兩道熟悉的身影退了出去,快步離開,正是兩名暗影衛(wèi)成員。
對于暗影衛(wèi)的突然出現,陸見秋略微感到奇怪,便又釋然。
“陸先生,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大堂經理忐忑看向陸見秋。
已經將黃副總供了出來,以他對黃副總的了解,自己還待在酒店,絕對沒有好果子等著自己。
此時,他最想做的便是馬上卷鋪蓋離開,這份工作是已經干到頭了。
陸見秋笑著點頭,大堂經理頓時如蒙大赦,再次朝陸見秋鞠了一躬,轉身快步離開。
見狀,站在陸見秋身側沒兩步,護衛(wèi)他安全的陸無名,朝另一名暗影衛(wèi)使了一個眼色。
那名暗影衛(wèi)得令,消失在人群之中,尾隨大堂經理而去。
人群見沒有熱鬧可看,片刻間便說笑著散開。
“少......”
陸無名靠近陸見秋,正要開口打招呼。
陸見秋忙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稱呼自己為“少主”。
葉知心與何詩詩就在身邊,他暫時還沒有告訴兩人自己身份家世的打算,免得還得再費口舌解釋一番。
陸無名會意,連忙閉嘴。
“陸見秋,他是誰啊?”
看著突然出現的大漢,顯然與陸見秋相識,何詩詩滿臉疑惑看向陸見秋。
葉知心雖未說話,眼神之中同樣流露出幾分好奇之色。
之前可沒聽說陸見秋還有熟人也住在這家酒店。
“呵呵!這是我表哥,碰巧來滬上出差,我也是剛知道!
陸見秋隨口給陸無名編了一個身份。
眼見兩女向自己投來好奇的目光,陸無名撲克牌般萬年不變的臉龐,硬生生擠出幾絲笑容,算是與兩人打過招呼。
“知心、詩詩姐,你們先去大堂,我還有點事跟表哥說。”
為免兩女繼續(xù)追問,陸見秋找了個理由支開兩女。
“無名,你們怎么現身了?”
眼見兩女離開,陸見秋好奇問道。
“少主,按照規(guī)定,昨天的事,昨晚我已經匯報給老宅了。家主有令,命我們現身保護你的安全!
陸無名如實回答。
是老爺子的命令,這是什么意思?
陸見秋一時有些想不通自己那位爺爺這道命令背后的用意。
不過,好在無名他們都是熟人,倒也不會有什么尷尬,陸見秋倒也還能接受。
陸見秋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剛才那三個兄弟,你讓他們去做什么?”
陸見秋又問起了剛才離開的那三名暗影衛(wèi),雖然心中已有猜想,但陸見秋還是想確認一下。
“家主的意思,參與昨天對少主不利之事的人,都要清除。他們三個會去處理干凈!
陸無名理所應當地回答。
陸見秋劍眉一挑,心中有了一種與以往不同的感覺。
“無名,老爺子這是要開始干涉我的私事了嗎?”
陸見秋凝眉看向陸無名。
陸無名心中一驚,隱隱察覺出陸見秋話中有幾絲不悅。
“少主,你誤會了,家主可能只是想保證你的安全。按以往家主的風格,昨天企圖對少主不利的人,昨晚就應該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這次家主沒有命我們瞞著你昨晚動手,而是命我們現身之后再做,想來家主就是不想讓少主你誤會!
陸無名連忙解釋,如果因為自己表述不清導致家主與少主爺孫產生嫌隙,那他就萬死難辭其罪了。
“不要殺人,給他們點教訓就成。”
陸見秋聽完解釋,沉默了片刻,低聲交代。
雖然他也不爽被人暗算,但僅僅因為這個就要了兩個普通人的性命,著實有些過了。
“是!”
陸無名沒有任何猶豫,立馬答應。
之所以如此痛快,是因為家主還有一條另外的命令。
他們七人保護少主期間,一切命令以少主為準,包括來自老宅,甚至家主自己的命令。
陸無名回頭朝跟在兩人身后的狐貍遞了個眼神,狐貍會意,立刻開始與那三個兄弟聯系,傳達少主的最新命令。
酒店的兩個不同辦公室內,兩名西裝革履的男子雖然不在同一處,卻做著同樣的事情,跪地求饒。
兩人正是大堂經理,以及他口中的黃副總。
身體止不住地篩糠般顫抖著,跪在不同辦公室的兩人,眼中卻是相同的滿是無盡的恐懼之色。
在被突如其來闖入辦公室的陌生男子一招放倒,并狠揍一番之后,他們的頭頂此時都頂著一把黑黢黢的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兩人的下巴早就被卸下,所以盡管兩人拼命想發(fā)出求饒或者呼救聲,但卻只能發(fā)出一陣模糊不清的嗚嗚聲。
就在兩人絕望到已經尿褲子之時,頭頂的手槍卻收了回去。
“算你走運,以后招子放亮點,不要招惹你惹不起的人。”
幾乎同時,兩個辦公室內,陌生男子留下一句話,消失在大堂經理和黃副總的視線中。
大堂經理和黃副總爛泥一般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為自己撿回一條命感到萬分慶幸。
一輛掛著杭城牌照的勞斯萊斯幻影,以及一輛體型巨大、散發(fā)著猛獸般狂野氣息的GMC SAVANA保姆車,靜靜停在洲際酒店門口。
兩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壯漢肅立車旁,結實的肌肉鼓鼓囊囊,仿佛下一刻就要撐爆身上一看就知價值不菲的黑色西服。
墨鏡、耳麥、神情冷峻,仿如新聞中經?吹降哪硣I導的貼身保鏢。
這樣的陣仗,即便在滬上這座空氣中都散發(fā)著金錢味道的城市,也并不多見,一時吸引了無數出入酒店顧客,以及路過行人的目光。
人們心中紛紛猜測,今天是有什么大人物出入這家酒店嗎,怎么如此大排場。
陸見秋退完房,領著兩女便往外走,準備打車送兩人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