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軍的話還沒說完,李正就提出了反對。
被人打斷工作安排,即便是欣賞的李正,楊軍也不高興了,面帶慍色:“我話還沒說完,要不你來安排?!”
“楊處,我不是這個意思!崩钫忉尩溃拔抑皇怯X得你的方法是不妥的,如果按你說的去做,這件事根本就辦不下去!
一個副處長被小兵頂撞,楊軍心里肯定來了火。眼瞅著二人要爭起來,李正又是個剛直不愿示弱的人,林方政趕緊朝楊軍使了個眼色,讓他消消氣,不要跟他爭下去。
楊軍會意,只得鼓著眼睛瞪著李正,不再說話。
林方政問:“李正,你說吧,怎么不妥?”
“一,很多政策描述過于簡略,這些個省廳自己都可能不知道政策指的什么意思,根本無法解釋;二,讓他們自己去認領(lǐng)分工,更不可能,到時候只能說反饋一堆這件事跟我沒關(guān)系,那件事跟我也沒關(guān)系,我們什么目的都達不到,還白白浪費時間!崩钫┵┒劊忉屃朔磳Φ脑。
李正的解釋,很是在理。楊軍聽完,沉默了,氣也消了大半。
楊軍雖然比較懂自貿(mào)試驗區(qū)工作,也參與過一段時間。但上次的方案根本就沒走到征求意見環(huán)節(jié)就被斃掉了,且楊軍一直在內(nèi)勤處室工作,確實沒有這方面的工作經(jīng)驗。
而李正在基層業(yè)務(wù)部門工作,雖然沒有省里這么規(guī)范和高端,但各種意見來往、單位扯皮也是經(jīng)歷不少的,所以對于楊軍的工作安排一下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根本做不到。
“那如果不去問省直單位的意見,我們該怎么做,單靠我們的水平顯然是做不到的。”楊軍問。
李正看了看林方政,后者也猜到了他要說的建議內(nèi)容。
林方政笑道:“軍哥,專家組那里,我們廳里可是花了大價錢的。他們的服務(wù)一直要到正式獲批,哪有用一次的道理!
楊軍恍然大悟:“你是說讓專家組去弄?”
見林方政點了點頭,楊軍又擔(dān)憂道:“讓他們?nèi)ジ阏呓庾x沒問題,畢竟是他們起草的嘛。但讓他們來分工,只怕不會那么正確哦。”
戚鴻光接話道:“那也沒關(guān)系的,我們后面馬上就要征求意見,如果真有什么錯誤,省直單位也會幫我們指出來的!
“對對!”楊軍笑了,“管他正確不正確,我們要做的就是先交差!”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林方政感慨了一句,“你看,我們集中起來一討論,問題和對策就全出來了。這就是專班的意義啊。集中力量、集思廣益,什么問題都能解決!”
林方政接著道:“我看,這件事就交給專家組負責(zé)。軍哥,你先跟安所長對接,具體工作交涉就由鴻光負責(zé)。這樣安排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逼蔌櫣饬⒓创饝(yīng)下來。
林方政之所以不交給李正,考慮的也是他這個人太直了,溝通上還有所欠缺,擔(dān)心他與安步車不對付,把關(guān)系弄僵。戚鴻光性格溫和、低調(diào)謙遜,是個合適人選。
散會后,省稅務(wù)局的希冀拍了拍李正肩膀:“謝了兄弟。”
然后笑著走開了。
他謝的當(dāng)然是這件事不用省直單位來填,直接交給專家組。不然一開始別說認領(lǐng)分工了,很多單位都得鬧出矛盾來,那希冀作為一個派駐者,處境也會很尷尬。
李正來到走廊上,正準(zhǔn)備回自己辦公室,戚鴻光追了上來。
“你也太猛了,懟完林處懟楊處。不怕得罪人啊。”
李正停下腳步回看他:“這不已經(jīng)得罪了嗎?這個工作交給你負責(zé)了。”
戚鴻光被他這么一懟,愣在當(dāng)場,也是啞口無言。
“再說了,如果他們心胸狹隘到連正確意見都聽不進去的話,那這個自貿(mào)試驗區(qū)也是殘缺傲慢的次品!崩钫ο逻@句話,就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一天到晚唱反調(diào),叫什么李正啊,干脆叫李反算了。李反反!”戚鴻光一臉無奈朝著他的背影嘟囔了兩句。
晚上,回到家的林方政跟孫勤勤提起了這件事。
“真詮秘書長是不是一直是那種不怎么多說的性格啊。”
“怎么說?”孫勤勤問。
“你看他把《總體方案》駁回來了,就讓我們完善再報,什么地方不完善一個字也沒有。所以我說他是不是一直就這個性格,還是說中鵬省長也是這個態(tài)度!
林方政沒提孫衛(wèi)宗,是因為對他有一定了解,即便是很不滿的情況下,孫衛(wèi)宗在工作上也不喜歡去給下面猜啞謎,搞什么“領(lǐng)導(dǎo)心術(shù)”,那樣猜來猜去,只會耽誤工作、影響進度。
“這個壓根就沒送到周省長那去!睂O勤勤漫不經(jīng)心回答。
“。俊绷址秸@訝道,“周省長沒還看啊!
孫勤勤說:“有什么大驚小怪的,這不很正常嗎?你們那個請示件也要改一下,抬頭就給真詮秘書長,不要給什么省政府。一個這么小的事情,犯不著送到省領(lǐng)導(dǎo)那去,真詮秘書長就能給你們定了!
“這…搞得…虧得我們還討論了半天,生怕是中鵬省長有什么意見呢。你也不知會一聲!绷址秸䥽@氣搖頭。
“呦~~”孫勤勤卷了卷袖子,“怪起我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