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角度考慮,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該袖手旁觀?梢獛,怎么幫呢?借錢給她,最簡單不過了,她是公務員,有穩(wěn)定收入,不擔心她不還錢。至于她感情上的種種糾紛,與自己無關,也不用去蹚渾水。但只能幫得一時,不能永遠解決后患,況且從內心來說,林方政也極其不能容忍胡萊這般無端勒索行為!但要幫到底,就勢必要插手她的感情糾紛,這世上最難處理的,就是感情糾葛問題。稍有不慎,就會引火上身,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到時被人構陷,恐怕會惹得一身騷。
窗外云動風嘶,吹得窗戶微微作響。從窗縫吹進來的風,肆意拂動著桌上的紙張和林方政的襯衣領。
要不就借給她一點錢,反正自己的錢暫時也沒有大用處,剩下的不操心,盡到人情就行。
正當林方政欲收回目光之時,不經意掃到了窗戶右上角處。順著目光,穿過窗戶眺望,一面鮮艷的國旗正在狂風中怒放飄揚?蔁o論那風如何張狂,國旗下的旗桿巋然不動,它已經將那份億萬鮮血鑄就的傲骨深深扎入這片土地,任爾亂風從動!
在國旗背后的大樓頂部,懸掛著莊嚴的國徽。林方政知道,那是秦南省高級人民法院的駐地所在。
猛然間,他回憶起第一堂法理學課程上,老師講的第一句話:我們法律人,無論身處什么崗位、從事什么職業(yè),都不要放棄心中的正義,這是國家希望所在。
林方政轉過頭來,看向白雪。
白雪只見林方政望著窗外出神,以為他是在為難,可能經濟上也有不寬裕的地方,正想說算了。此刻林方政看向自己,眼神中全是堅定。不知道對方心里作出了什么決定。
“這個錢,我不能借給你!绷址秸活櫚籽┠趋龅氯サ难凵瘢^續(xù)說,“但這個事,我要幫!”
“林處?”白雪沒聽明白這話的意思。
林方政解釋道:“這次你妥協,錢借給你,你給他們了。看上去解決問題,下次呢?下次他又拿出一張子虛烏有的借條來索要,你又該如何?你要退縮到什么時候呢?能退到哪去呢?”
“我……我沒想那么多,應該不會吧……”白雪囁囁道。
“什么不會,我看是一定會。不要用正常的道德底線去看待他們!绷址秸䥽烂C道。
白雪一時也沒了主意:“那……我該怎么辦?”
林方政想了想:“第一,一分錢都不要給!且不說這筆錢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因為是婚內借的,就斷定為夫妻共同債務!法律是有明確規(guī)定的,夫妻一方以個人名義所借的債務,只要不是用于家庭日常生活,可以不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胡萊這筆借款,你沒有簽字,從頭到尾你都不知曉,事后你也沒有承認。那就不要理會,那個女人既然來要討債,就讓她去告,誰主張誰舉證,她是肯定拿不出證據證明你受到了這筆錢的利益。而且,我敢斷定,她除了那張借條,恐怕連借款記錄都拿不出來?偛荒苁侨〉矛F金給胡萊吧!”
白雪遲疑的點了點頭:“那他糾纏不休,跑到單位來鬧怎么辦?”
“那就讓他來唄,有事你叫我,我?guī)湍阏九_!法治社會,還能讓他胡來不成!”林方政說,“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條,不要與他糾纏,他要做的過分,報警就是了!
“至于孩子的事,也不用過多擔心。你不是想讓他上花木塘小學嗎?下半年就轉過來吧。”
“下半年轉過來?”白雪疑惑道,“可我買的房子要后年才交房。”
“誰說一定要房子了。又不是什么重點中學,一個小學的學位,堂堂商務廳還解決不了?這事你也是的,完全可以跟廳領導報告,比方說天縱廳長,他還是很熱心腸的。領導出面打個招呼就行了。”
“何廳長……”白雪搖頭道,“算了算了……”
“不好意思?”
“他……”白雪還是搖頭,“算了算了,我不找他。”
林方政心下疑惑,卻也未作多想,全當她是面子薄。
“行吧,你開不了口,我去幫你提。”
“林處……”
“好了,就這么定!绷址秸α诵Γ岸啻簏c事呢,正義不懼奸邪,有理不怕胡來。你安心工作,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笨粗址秸男θ,白雪莫名感到十分安心。
一個人風風雨雨久了,如同大海上的一葉孤舟,孤獨無依。此刻才找回曾經那種被保護的感覺。
“林處,那我先去了!
“嗯,放寬心!
這白雪剛伸手準備開門,就傳來的敲門聲。
打開門,李正的臉出現在外面。
“白雪?”李正看著白雪臉上的淚痕和憔悴凌亂的臉龐,疑惑的打了個招呼。
“嗯!卑籽c頭打了個招呼,繞過他離開了。
李正一臉狐疑、眼神復雜的看著她遠去身影,直到林方政叫他,才回過神來。
“白雪她?”
“怎么了?”
“我看她表情好像不對的樣子,剛剛哭過?你剛剛關著門……”李正直言不諱。
林方政抬起頭看向他,知道他是產生了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