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林方政怎么都想不到許哲茂和陵州有什么關系,原來是隔了這么兩層。這如果不去查閱許哲茂媳婦的檔案,是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這一點的。
“不送了。”許哲茂把門重重關上,然后頹然靠在門上。
他很明白大哥的話是什么意思,就是說已經在做最壞打算了。這意味著,自己離成為一個世人唾棄的潛逃官員不遠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走到這一步了,他恨媳婦的貪念,更恨那個小姨子的拉下水!也恨自己治家不嚴、家風不正,才會一步步滑落向深淵。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只能在這艘破船上繼續(xù)隨波逐流。
自己一個曾經村里人人夸贊的大學生天之驕子,后來一步步做到現(xiàn)在的位置,成為老家的驕傲。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又想到一輩子老實巴交,現(xiàn)在已經是頭發(fā)花白的父母,從小到大都是教育自己做一個對得起黨,對得起老百姓的好人、好官,內心更是羞愧不已。更讓他無言以對的是,父母至今不知道自己的陰暗深處,還在對外人說自己的兒子是一個百分百的清官,絕不會貪污腐敗。
想著這些,兩行濁淚不經意順著面頰滑落……
醫(yī)院,韓天驕把電話接通,那邊馬上傳來唐芝宇的聲音:“小韓,你在哪里?”
“唐書記,我在外面執(zhí)行任務。有什么指示嗎?”韓天驕回答。
“馬上回來,到我這來一趟。”
韓天驕開的擴音,聽到唐芝宇這命令,與房文賦對視一眼,愣住了。
“那個,唐書記,您是有什么緊急工作嗎?”
“當然有,具體你回來再談。”
“唐書記,我正在外省,這一時半會趕不回來。”
“外?你在執(zhí)行什么任務?”
面對其他人的質詢,韓天驕或許可以避而不答,但唐芝宇身為政法委書記,還真不好不回答。
現(xiàn)在的政法委不同于往昔,權力壓縮了許多,在公檢法司干部隊伍的任免上沒有從前的話語權。但政法委作為黨統(tǒng)籌協(xié)調法治隊伍的機構,不管如何,在這些部門的業(yè)務上仍然有統(tǒng)一協(xié)調的權限。所以,唐芝宇過問案情,就是代表縣委,還真不好隱瞞。
“唐書記,我們正在醫(yī)院,馬上要對胡和靜開展問話。因為她涉嫌劉華失蹤的案件,根據有關線索,這很可能是一起故意殺人后的毀尸滅跡。她可能是重要知情人!表n天驕如實向他報告了案情。
“胡鬧!劉華的案子早就有定性,是失蹤。兩年了,哪來的什么線索是故意殺人!”唐芝宇勃然大怒,“我當是什么案子,趕緊把人撤回來。不要因為某些子虛烏有的線索去干擾群眾的正常生活,讓別的兄弟單位看笑話!”
韓天驕沉默著沒有聽命,唐芝宇繼續(xù)說:“怎么?我指揮不動你了嗎?”
“沒有,只是……”
“別只是了,先回來,把這件事原原本本跟我說一下,我們一起商量怎么辦。就算是真的,哪有你這樣魯莽辦案的,萬一打草驚蛇了怎么弄!”
打草驚蛇?現(xiàn)在要的就是打草驚蛇。
見韓天驕窘迫,房文賦知道該自己說話了。
他將電話接了過去:“唐書記,您好。我是小房,房文賦!
“房秘書?”唐芝宇驚詫道,“你在那里做什么。”
“向唐書記報告,我在這邊協(xié)調公安的同志共同辦案,這個案子牽涉重大,背后可能與黑惡勢力相關聯(lián),目前從胡和靜的談話中,我們已經得知劉華的失蹤有很大問題。請放心,我會認真督促他們按程序辦事,絕不會給當事人添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