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咸平的煙已經(jīng)抽完,看著林方政陷入沉思的樣子,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jīng)起了作用。不復(fù)多言,接下來就是讓林方政自行消化了。該是告辭的時候了。
李咸平掐滅香煙,起身準備離開:“你也是常委班子一員,又擔任著組織部長這么重要的職位,有些事情還是要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待才行啊。我今天找你要說的就是這些,究竟有沒有道理,自己想吧!
“李哥我送你!绷址秸酒鹕韥。
拿上自己的外套,李咸平又補了一句:“其實,很多事我都知道。你想抬他上副省級,我又何嘗不想呢,你說是吧。另外,這蒙茶細細品嘗起來還是不錯的,可能是上次心情不好沒喝出來。把話講開、把心情講舒暢,味道自然就變好了。前提是,這茶不能帶有任何地域色彩……”
林方政怔了一下,知道他話中所指,點了點頭:“放心,李哥,西平從前沒有什么岳山派,將來也不會有!
李咸平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么,出門離開。
門關(guān)上后,李咸平的表情忽然變得格外深沉,其間帶著一絲無法察覺的詭笑。
真誠能成為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橋梁,也能成為化剛為柔、無堅不摧的武器。
對林方政,李咸平再了解不過了,那是絕對吃軟不吃硬的。你要威壓恐嚇,就會激起林方政那一向無敵的斗志,絕對討不到好。但你要是以誠相待、以心換心,反而會收獲意想不到的成果。
李咸平真的是過來表態(tài)絕對支持王定平的嗎?當然不是。王定平對李咸平早有分析,這是一個善于走鋼絲的投機者。之所以這個時候示弱愿意團結(jié),更多是觀望沈安順的態(tài)度。
畢竟李咸平已經(jīng)陽奉陰違了農(nóng)俊能的暗示,再跟王定平鬧得不可開交,那就是自尋死路。他唯一可以仰仗的,只有沈安順。但他不可能直接跑過去投誠,那樣馬上就會被王定平察覺,同樣會觸發(fā)胡文冠的關(guān)注。胡文冠尚未離開,這個時候跑去燒沈安順的灶臺,在西平跟王定平打擂臺,恐怕沒等沈安順的重用,他就得被胡文冠擼下來。
所以,他這次登門,意圖只有一個,撬動林方政這顆王定平最核心的馬前卒。
人心都是猜忌的。對于李咸平而言,王定平雖然全盤同意了自己的調(diào)整名單,但架空自己權(quán)力的行為在前,他已然對王定平失去了信心。他無法判斷王定平同意名單的本意是什么,還會不會有后手。
除了保住自己的基本盤外,他還需要盡量拉攏分化王定平的勢力。王定平最核心的左膀右臂,毫無疑問就是林方政和賓良駿。后者是不可能分化了,李咸平和他本就沒有任何交集,但前者還是有可能的。再加上林方政這個人性格非常明晰,是那種公大于私的人,只要向其陳清利弊,就能觸動他的心靈。哪怕不能讓他對王定平產(chǎn)生懷疑,也能讓他有所猶豫。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不能作為武器。鈾礦石被發(fā)現(xiàn)時,初心是用作核能發(fā)電,作為清潔能源造福人類。可誰能想到,它的裂變所釋放的巨大能量,竟演化成最恐怖的戰(zhàn)爭武器,給人類帶來無窮災(zāi)難。
林方政的公心,原本應(yīng)該是最無敵的盾牌,任何卑劣手段都無法攻破。可如果換一種思路,他的公心也會被利用成最鋒利的武器。